这话毫不客气地激得玉怀瑾心神一凛。
并且这时候姬陵灵敏地发觉到,或许族长的禁脔,现在正坐在船上。
惶惑惊诧过后,他已经放下了玄色船帘,走到了船头。
一浪过后,余波未息,远方模糊主动的山脊盘跚而过,姬君漓按着剑柄,剑穗微摆着拂过一道羽毛般的细风,掠过手背时柔嫩得发痒。
“我想不过一时三刻,这片水域将规复本来的安好。”姬君漓自傲却冷酷地一笑。
以玉怀瑾的功力,伶仃面对族长,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可他却还是这么做了,这是为甚么?这是爱情的力量!
这一线白浪翻过来,波澜紧跟着起伏起来,划子飘摇入坠风雨当中,跌跌撞撞的,船头已经斜了多少。
既然族长还是要杀,为何又要踌躇?
而疾风当中,杀气仿佛。
“族长贤明。”玉怀瑾再拜。
姬陵亮着双眸感喟一声,然后悄悄想到:老迈只怕早知明天,用心拉着我们,一起策反呢……提及来倒也不错,我们那主子狠心残暴,我早就不想跟着他了,族长才是正统……但是,噬魂损丹,我们这群人该如何办呢?
夹在族长和主子之间,摆布扭捏,做一根墙头草,是最不明智的决定。族长仁厚不假,可姬氏族人千百年来积习而成的暴戾之气,在他的身上也没有完整消弭于无形,如果真的触碰到了某样禁脔,结果几近比开罪了主子还要不堪接受。
这“二轮进犯”四个字惊到了姬陵,莫非方才说了那么多,满是废话?
灵鹫扑着巨翼停在空中,领头人看着姬君漓,姬君漓仰着头负手而立,月光下的无尘白衣,温馨地垂下,仿佛坠着一道浅浅的工夫。
姬君漓蹙着眉头,不加思忖地说道:“姬薄铭的人,我普通不会信赖的。”
那人悄悄说道:“如果老迈输了,我们如何办?”
领头人愣了愣,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又杵在空中喃喃自语道:“本来,族长还真的晓得我是谁。”
不过半晌,领头人再度乘着灵鹫呈现在半空中,只不过这一次,是他一小我。
里头的乐湮头晕目炫,只见苏轼仍然放心肠闭目打坐,强自平埋头神,却不经意间咬紧了下唇。
毕竟,他还是开口了,“族长,若这一轮,你能胜我,我将完整出兵,如何?”
一双比墨色还要深的瞳,摇摆着不成见底的粼粼光芒。
玉怀瑾神采悲怆,毕竟是执起剑来,风起云涌的月色江面,吹得人衣袂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