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婆从外孙女手上拿过藤篮,用手拎了拎,这一篮子起码得有10斤,两篮子就是20斤肉,“那大眼叔卖孙齐圣多少钱?等会你就把我们那份的钱给孙齐圣。”
“这牛肉一斤8毛5,这一篮子整10斤。不过钱临时不消给的——大朝晨出门练球,孙齐圣身上哪有钱呀,这肉钱大眼叔说下一次再给。”
这时,徐阿婆打完电话上楼了。一进门,她就交代道:“小霜,査家那份我给送去,高家的那份你妈放工后要开会,她让小椿来拿。”
接下来,趁着牛肉冻着还没化开,徐阿婆从速去胡衕口的公用电话间给査家和女儿打电话。陶小霜则下去灶坡间避着人拿了菜板和菜刀上楼,回到客堂间,她找出把小秤按着需求的重量把牛肉切成了三份。
他们3人中孙齐圣一贯是说话算数的那一个,在赌球的事上他要真硬撂挑子不干了,斗牛的事天然就得黄。可如许做的话,庄沙和朱大友必放内心会有定见。孙齐圣不想为这事伤了铁哥们的豪情,以是他本来也没想着一次就能处理这事。要让庄朱二人放弃赌球带来的大笔横财,他早做好了和两人多磨几次的内心筹办。以是,把本身的来由说了后,面对两人完整不肯意的态度,孙齐圣也不在乎,笑着把话扯开了。第二天,3人一起练球时他又提出不再赌球的事,然后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相互压服。
这时的沪上,每人每月的肉票配给是两块钱——不管你买猪的哪部分,总之只能花两块钱。并且这肉票是猪肉票,羊肉票、牛肉票那得是不吃猪肉的回民才会配给的;市道上,饭店里倒是有牛肉做的菜,肉松酱肉甚么的也有牛肉的,并且这些用浅显肉票便能够买,但是代价就很贵了——猪生肉统销价一斤8毛,做成酱肉卖代价就翻了一番,一斤起码1块5;程家的炊事费一个月才60块摆布,那里敢买,以是,程家真是好久都没有吃过牛肉了。
菜场统销的牛肉一斤卖8毛5,这暗盘牛肉也卖8毛5,那叫大眼叔的老乡又是不赢利的卖法。提及来,徐阿婆去看望查太太时也曾碰到过几次老乡送暗盘点上门的事,但查家那是有外洋干系的老克拉家庭,兜里有钱,本身家如何也赶上这类事。固然有些想不通那大眼叔为甚么要上赶着亏损,但徐阿婆很快就想明白了:家里长年缺油水,有得买那就是功德!
“好的呀,外婆你去吧。晚餐不消担忧,我来做,你和査太太多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