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皓月当空而照,一匹乌黑的骆驼正奔驰在漠漠银沙上,蹄落不生尘,迅疾可比千里马,竟像和汗血宝马齐名的天山雪驼。

“你要永久和我在一起!”

我之前一向很想问她,是否悔怨过挑选进宫,可到本日,恩仇全消,只但愿她能安静地拜别。对她而言,她真的尽人事了。西域的后代若都如她,刘彻想要征服西域,只怕即便胜利,也会让汉朝耗尽国库,死伤惨痛。胜,百姓苦,败,百姓苦,胜负之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永久只是无辜百姓。

我也只能随在去病身后,冷静走出。

的确是笛音,从很远处飘来,声音垂垂变大,仿佛吹笛的人正在缓慢向新月泉行来。不一会儿,霍去病也听到了声音,他气恼地嘀咕道:“西域也出疯子,还是深夜不好幸亏家中睡觉,却在大漠中瞎逛吹笛的疯子。”

九爷缓缓收起弩弓,唇边带出一丝苦笑:“上一次,我也是用这把弓,在这个处所指着你。”

“玉儿,你见了逸儿,最想干甚么?”霍去病不答反问,用一个我胡想了无数次的话题把我的心神引开,我心中虽有迷惑,但感觉他不说自有他不说的来由,不肯再深问,顺着他的意义,答复着他的题目。

三人之间奇特地温馨,我急欲突破我们之间的沉默,仓促道:“九爷,我们是来看……孩子的。”孩子已经一岁多,我们却连名字都没有起。

我顾不上想这些不快的事情,只惦记取我终究要分开长安,将近见到儿子,见到一出世就离我而去的儿子。镇静过后又有模糊的神伤,见到儿子的同时也意味着要再见九爷,将近一年未见,他现在可好?

我板着脸,不肯顺他的意跳入水中,他却毫不在乎地满面笑意,一手拉着我,一手去挠我的脚板心,我躲了一会儿,躲不开,实在禁不住他闹,无可何如地顺着他的力道跳下了水。

在李妍垂死的最后一日,天子终究承诺册封皇子,李妍含笑而终。

霍去病侧头看向我,我拢着身上的衣袍,低头看着空中一声不吭。

他用手点点我,嘴角一勾,笑得一脸邪气,脚上用力,猛地一打水,“哗啦”一声,我和他都满身湿透。

我仍然不想面对,霍去病却再难忍耐,笑着走了出去:“孟兄,我们佳耦二人本就是寻你而来,不想却半夜相逢。”

我嚷道:“满身都湿了,如何归去?会沾满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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