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抖得短长，他越握越紧。我迟迟没有回应，他的双眼中渐渐荡起了旋涡，扭转彭湃着的都是哀痛，牵涉得人逃不开，痛到极处，心被绞得粉碎。我猛地点了下头：“情愿，等你身材好了，我们能够去天山看雪莲。”
九爷还是昏睡未醒，额头滚烫，精密的汗珠不断排泄。我从婢女手中接过帕子：“我来吧！”
“玉儿，喀纳斯湖的鱼味道很好，我烤给你吃，你还没有吃过我烤的鱼吧？配方是我从古籍中寻出来的，传说是黄帝的炊事食谱，不晓得真假，但味道的确冠绝天下。”
……
他的严峻退去，豁然地点了下头。
天照道：“现在你明白我为甚么非要接你过来了吧？你在这里和不在这里，对九爷的病情大不一样。”
我说：“以你的医术，买卖必定会好得过甚，我们会连喝茶的工夫都没有。”
长安城内还是一片天寒地冻，树木萧索。青园却因为受地热影响，已经春意融融。粉白的杏花，鹅黄的迎春，翠绿的柳叶，一派和顺旖旎。我和天照都偶然赏春，快步跑向九爷的屋子。
“玉儿，你哭了吗？我又让你悲伤了……”
窗户外就是环抱而过的温泉，粼粼波光中，时有几点杏花的花瓣跟着流水漂走，一座盘曲的长廊架在温泉上，连接着温泉两侧，廊身半掩在温泉的红色雾气中，恍忽间我们像置身瑶池。
守了整整一夜，此时已经快天明，我焦心忧愁中无穷怠倦，掩着脸长叹口气，走到冰水盆子前，撩了些冰水浇在脸上，望着还是昏倒不醒的九爷道：“不消了，我在这里等九爷醒来。”
这位太子少傅背着家里的悍妻，在内里讨了一个面貌秀美、擅琴懂诗的外室。此事他虽做得隐蔽，可我当年通过歌舞坊、娼妓坊的买卖细心汇集过朝廷中各个官员失于检点的行动。听到陈叔说是太子少傅，当即明白他是从外室那边出来。以是给去病出主张，直接派人去问少傅一声，是他的肝火首要，还是夫人的肝火首要？少傅必定当即偃旗息鼓，甚么贼子不贼子，底子顾不上。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上，去病又做起君子来。
九爷的眼睛一向盯着帘子，见我掀帘而入，脸上的欢乐顷刻绽放，那样未经粉饰的沉醉和高兴，撞得我的心突然一缩，疼得我呼吸都艰巨。
赶来看九爷的小风一进门就把天照拽到一边说悄悄话，天照听完后叫我畴昔，小风又是摆手又是跳脚地禁止，天照却毫不睬会：“小玉，我们不想瞒你任何事情，霍将军已经派人去石府找了你好几次，大半夜地他又亲身去了石府。你要想走，我现在派人送你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