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面双手一前一后地刨着水,一面嘴一张,学着狼的模样吐着舌头,笑死你!他惨叫一声,用手遮住眼睛,蹲在地上低着头就顾着笑了。
“你为甚么要转做药材买卖呢?”我笑问。
我眸子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笑着问:“九爷,我听小风说,你还会看病。那今后我们病了,不是都能够省下请郎中的钱了?”
红姑也笑起来:“只是……只是霍大少走过的空中都以下过了雨,他坐过的屋子,全部席子都湿透了,垫子也是湿的。”我忙扔了筷子,一手撑在席子上,一手捂着肚子笑起来。
这是你的眉毛,这是你的眼睛,这是你的鼻子,这里是……是你的唇,我指头轻碰了下,心中一颤,又从速移开。指肚悄悄滑过他的眉眼间,我看不见,可我也晓得这里覆盖着一层烟雾,我能够做风,吹开那层烟雾?你是他的影子,那你应当晓得他的苦衷,他究竟为甚么不得高兴颜?奉告我!
我道:“刚到。”
两人默静坐着,我拿起胡桌上的玉笛抚弄着,随便凑到嘴边悄悄吹了几个不成曲的调子,他的神采忽有些奇特,转脸移开了视野。我猜疑了一下,遂即反应过来,温润的玉笛仿佛还带着他唇上的湿意,心慌中带着一点儿高兴,把笛子又搁回了胡桌上。
九爷仿佛俄然想起了甚么,脸上的笑容有些涩,强笑着说:“我们既然已经交割清楚,今后就各做各的买卖,互不干与。”
我双腿蹬水,向上浮去,他牵着我的手也浮出了水面。到岸边时,他仍旧没有放手的意义,我另一手的拇指按向他胳膊肘的麻穴,他一挥手挡开我,反手顺势又握住了我这只手。我嫣然一笑,俄然握住他双手,借着他双手的力量,脚踢向他下胯。他看我笑得诡异,垂目一看水中,惨叫一声忙推开了我:“你这女民气如何这么毒?真被你踢中,这辈子不是完了?”
我一面将银簪插转头上,一面问:“为何不消膏烛?如何学平常人家点着一盏青灯?”
窗户忽地翻开,他的脸呈现在我的面前。我的手还在半空中伸着,离他的脸很近很近,近得我仿佛能感遭到他的体温,但终是没有碰到。
他点头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石伯头未回,呵呵笑着说:“年纪大了,得早点儿歇着,折腾不起,下次来看我记得早些来,此次就让九爷代我接客吧!”说着,人垂垂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