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甫笑了一笑,道:“你也晓得,现在扳倒严庸已到了关头时候,离胜利只差一步,本官实在用心不得。再者,你在本官部下做事,将来少不得要面见皇上,莫非就这么让他见你一次罚你一次?”
本来大明一朝,内阁虽有权帮手皇上措置大部分政务,但有些奏章,是非皇上亲身朱批才有效的,就算一手遮天如范哲甫,也毫不成能完整替代。是以每隔几天乃至每天,范哲甫都会进宫一次,将必须审批的奏章面呈天子。
朱时泱被他这一说,气是没消,但好歹规复了几分明智,心说本身堂堂一代天子,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涵养工夫,是出世以来便在学着的,现在却被一个微不敷道的臣子坏了道行,将来如果传了出去,岂不惹人笑话?便逐步收敛了喜色,叮咛桂喜道:“朕不见他,让他滚。”
过了两日,陈堇成状告严庸假传圣旨一事公然东窗事发,范哲甫如何能够放过这个极有能够一举扳倒严庸的机遇,当天就把此事上报皇上,着人把严庸抓了起来,急召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
陆文远遂承诺下来,一早晨展转反侧,内心一会儿是假圣旨,一会儿是哀鸿,总觉着这一系列事情当中有甚么联络,却又缺一条把它们连起来的线。好轻易挨到次日,一大早就把安然推了起来,让他带本身去城西一带寻哀鸿。
这日的气候比前两日风凉了很多,天空阴沉沉的,乌云遮住了大部分炽热的阳光,却并不像要下雨的模样。一阵阵轻风轻柔地吹拂,搅动着四周炎热的氛围。朱时泱神清气爽地走了几步,固然周身微微出汗,但表情却前所未有的舒朗。
朱时泱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机,皱眉呵叱他道:“有话快说。”
陆文远听得一愣,只因那哀鸿二字,触及到了前番在朝堂上的影象,赶紧问道:“这些哀鸿但是从山西来的?”
京中的凌晨尚且风凉,城西一片倒是起了雾,连那高大的城门都被掩在雾中,四周一片淡淡的红色。
朱时泱昼寝起来,便来至御书房,斜倚在暖阁里的锦榻上看书,过了没多久,忽见桂喜慌镇静张地从内里绕了出去,小声禀报导:“皇上,范大人差人来送明天的奏章了。”
陆文远天然不会怪他,但心中的疑虑倒是深了一层,按说朝廷的赈灾银两,半月前就发了下去,现下应当早就到了才是,如何这些哀鸿不在原地等候布施,却冒着炎炎骄阳进京来掳掠?莫非是事前没有获得动静,两厢走岔了?却也不太能够,朝廷的救灾圣旨比赈灾银两还早发放,为的就是制止哀鸿外出避祸,没法及时接管布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