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芾愣了一愣，并没有明白他企图安在，陈闱又道：“当年范大人倒后，严庸在朝中对范氏余党停止大肆洗濯，多少高官被杀头贬黜，大人却恰好能够逃过一劫，连官位都保住了，大人就没想过这是为甚么吗？”
韩芾慨叹了一时，却垂垂沉着下来，生出了一丝迷惑：“可皇上为何要与陆文远对抗？我传闻当今圣上与他私交匪浅，对他非常信赖呢，此次微服也带了他同去。”
韩芾凝神回想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我记得当时严庸是遵循品级从高到低停止洗濯的，到了正七品时就停手了，或许是感觉品级太低，不值得脱手？”
陈闱噙了一抹浅淡笑意，将手中茶盏缓缓搁在了桌上：“大人想要证明我是没有，毕竟这类事上不得台面，总不能让皇上亲身下诏。不过我能够说几件事，其他的，就留给大人您本身渐渐考虑吧。”
陈闱的脚下自有章法，看似是一步步走过来了，却在离男人另有两三步远的时候俄然一回身，沿着长街走开了。那男人空欢乐一场，跟在陈闱身后追了两步，忍不住出声喊道：“陈闱！”
陈闱身量稍小，比周杞人矮上寸许，说话间的气味便尽数喷吐在了他的颈间。周杞人浑身一颤，低头想避开陈闱，却又对上他含混的目光。周杞民气里格登一声，屏了呼吸与他对视，陈闱却笑着退了开去，转过身持续朝前走了。
陈闱走到街上时已是日暮时分，夜色从四周八方拢过来，到处都是昏蒙蒙的一片。陈闱依着礼节与钟家老仆客气道别，见贩子上的店铺大多已掌了灯火。钟家对过儿的街道边模糊立着一名男人，清癯的身影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笃定而温馨。陈闱心中不由打了个突儿，踌躇了一下，还是朝那名男人走了畴昔。
周杞人悄悄擦了一把盗汗，经此一事，对陈闱更加不放心起来，瞅个空子，也溜出了翰林院公堂。
周杞人微微涨红了脸道：“没有，我已经帮你做完了。”
陈闱面上微微一滞，随即却更加展颜笑道：“这又有甚么可骇，不是另有你吗？”说着，又走近了周杞人一步，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会替我挡着的吧？”
陈闱端起茶盏来轻啜了一口：“皇上的心机怎会随随便便就给人看出来，与他交好，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只为麻痹他的朝中翅膀罢了。实在皇上一向深恨他大权独揽，只因天家节制朝政，常常以政敌相互管束，畴前的严庸和范大人便是如此。可自从范大人倒后，朝政就方向了严庸一方，陆文远身为严庸翅膀，更是在严庸退休致仕后一人独大，严峻威胁了前朝的均衡。当今圣上贤明定夺，怎会坐视大权旁落，是以要在暗中集结权势，用以管束陆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