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闱三人依言走近了些。朱时泱说是要看三人,实在眼神却只往陈闱一人身上瞟。也怨那榜眼和探花不争气,固然俱是生得一表人才,但胆气却逊了三分不止,在御座前畏首畏尾,举止慌乱,连头都不敢抬,明显是没见过大场面的。陈闱倒是一脸安闲不迫,微抬了一双凤目与朱时泱对视,面上还带了几分得体的笑意。
朱时泱被他一席话捧得飘飘然,差了三人起来,又顺次问了榜眼和探花几句。榜眼和探花答得也算流利得体,但朱时泱的心机却始终环绕在陈闱身上,眼神总成心偶然往他身上扫。
陆文远笑道:“指教不敢当,多在朝中历练历练,天然都会明白的。”
陈闱哈腰一揖道:“晚生受教了。”
目睹新科状元与当朝首辅相谈和谐,礼部尚书耐不住性子了,上前一步笑道:“状元郎如何帮衬着与陆大人说话儿,我与严大人可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
朱时泱叮咛他们平身,笑道:“你们再走近些,朕可要好都雅看你们这些国之栋梁。”
两今后各方阅卷结束,拆开卷头的弥封一看,陈闱公然中了状元。朱时泱龙颜大悦,当即叫来官员筹办传胪典礼。
礼部尚书笑叹道:“严大人可饶了我吧。”
礼部尚书唬了一跳,赶紧上前拉起他,苦笑道:“老夫只是开句打趣话,陈状元如何还当真了。”
朱时泱看着便更加心生喜好,和颜悦色地问道:“陈状元是河南洛阳人,然都城与洛阳相隔甚远,此次进京赶考,想必经历了一番舟车劳累吧?”
陆文远会同严庸及礼部尚书前来赴宴,三人刚踏上大殿的台阶,便被殿门口眼尖的内侍发明了,决计拉尖了嗓子通报导:“内阁陆大人、严大人,礼部尚书周大人到――”
殿中进士纷繁直起家来,看着陆文远与陈闱。陈闱笑道:“久闻陆大人奸佞敢谏,青年有为,现在一见,公然是风韵卓然,人中龙凤,晚生佩服不已。”
陈闱本来毫不肯信,只道宦海纷争错综庞大,凭他陆文远比本身大不了几岁,何故镇服世人?可现在看那严庸与礼部尚书,俱是几十岁的老臣,却甘心对陆文远摆布相随而毫无谮越。陈闱感觉既迷惑又悄悄不平,想了一想,却俄然计上心来,抿着薄唇悄悄嘲笑起来。
那陈闱也是聪明,一双凤目看似游移不定,却总能与朱时泱的眼神撞上,两人凝睇一瞬,再快速分开,各作若无其事。
傍晚时分,大殿内一片灯火光辉,朝中文臣名仕三三两两相携而来,新科进士们则来得更早,正三五成群地在殿中拜见先到的大臣,以期为今后的宦途铺展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