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沉吟了一下,回道:“本来该是严庸严大人,但陆大人念其年老精力不济,是以常常轮到严大人与沈大人,都是由陆大人代为当值的……”
朱时泱转头嗔了桂喜一眼,桂喜赶紧闭上了嘴。朱时泱内心却很受用,见陆文远用调羹小口小口地喝起了汤,本身也忙跟着缩回脖子喝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不自发地探看陆文远神采。桂喜心知肚明,在他们身后偷偷掩了门出去。
陆文远这才回过神来,伏地叩首称谢。
朱时泱与朱时济回到内宫,见桂喜黑着两个眼圈迎了上来。本来他昨日见两人彻夜未归,只怕是出了甚么事,却碍着朱时泱的号令不敢与别人说,只本身憋在内心焦急,愣是吓得一个早晨没合眼。现在见皇上与王爷好端端地返来了,心头一松就要掉眼泪。朱时泱最见不得他这副没主意的怂样儿,当下遣他回住处补眠去了,换了小寺人双喜前来顶班,本身与朱时济回殿中歇息清算不提。
陆文远昂首见他一脸委曲,忙道:“不是的,皇上……”
桂喜适时在一旁帮腔道:“是啊,陆大人,这是尚膳监新做的安神汤,皇上尝了一口感觉好,就连夜送到大人这儿来了,这但是天大的恩宠,大人这里头一份儿呢。”
朱时泱拉了他起来,和颜悦色地笑道:“陆卿这是何罪之有,内阁值夜辛苦,睡一睡也是应当的。”说着,却又将陆文远的手在手中攥了攥,皱眉道:“爱卿的手如何这么凉,来,快喝碗热汤暖暖。”说着,抬大声音唤过桂喜,要他服侍陆文远盛汤。
朱时泱暗自焦急,只怕本身再寻不回畴前与陆文远相处时的安闲与欢乐了,常常想着本身下次与他见面时要亲热随和一些,但真正到了做时却又如何都放不下架子来。朱时泱暗骂本身是死要面子活享福,只恨想不出个别例来拉近与陆文远的间隔。
朱时泱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道:“快喝吧,都要凉了。”
陆文远从桂喜手中接过汤碗,连宣称谢。那安神汤现在温热恰好,捧在手中不冷不烫。陆文远的心中却惊奇不定,只因那元宵上谏一事以后,皇上对他一向冷淡冷酷,较着心存愤懑,缘何现在竟一变态态地前来看望。陆文远更加拘束起来,只谨慎翼翼地用调羹搅动着碗中汤水,兀自低头沉吟不定。
朱时泱只觉一股清甜味道袭至鼻端,恰好腹中也有些空了,便笑了一声:“这些狗主子,真是更加不像话了。”伸手接过汤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