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济缓过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关皇兄的事,是臣弟本身撞上去的。”见朱时泱诧异,苦笑着解释道:“臣弟若不这么做,皇兄何时能沉着下来。”说着,拉起朱时泱的一只手道:“你看,手割伤了都不晓得。”

初春的气候还很寒凉,陆文远在门廊下站定了,便袖了手,望着远处一言不发,神情间非常郁郁。朱时济看了看他,也转过甚去望着远方,过了半晌,才苦笑了一声:“陆大人,皇兄昨晚但是生了好大的气,摔东西把本身的手都划破了。”

桂喜倒是身轻体弱,哪经得起朱时泱的一拽之力,当下就稳不住身子往地下倒,倒地的前一刹时,桂喜眼角瞥到地下有一片碎瓷片被崩得立了起来,锋利的一角恰好对准本身的额角。桂喜内心一凉,只道本身要命归于此了,不由紧紧闭上了双眼。

朱时泱气得浑身颤栗,恨声道:“陆文远,你……你真是好大的胆量!”满腔肝火无处宣泄,顺手便抓起御前的一盏琉璃小碗,“哐”的一声摔在了地下。众臣都被唬得连连后退,叩首求皇上息怒。陆文远现在位极人臣,何况前番赈灾有功,朱时泱虽怒极,却也不好罚他,憋气半晌,只得将广袖一拂,回身便往朝凤楼下去了。

上元宫宴就如许不欢而散。朱时泱回到寝宫,犹自肝火未消,一起走过摔玻砸盏,弄得四周一片狼籍。桂喜不敢等闲上前,焦心中却见皇上衣袖翻动间血光一闪,竟似是被瓷片割伤了手。天子龙体怎可毁伤,桂喜情急之下扑身跪地,膝行蒲伏到皇上脚边,死死拽住龙袍一角哭道:“皇上,气大伤身,您看您的手都流血了,快让奴婢给您包扎一下吧。”

朱时济却似被震惊了心中隐痛,接过陆文远的话道:“实在本王何尝不知,那满朝文武并本朝别的亲王,固然大要上对本王礼遇有加,但公开里骂本王恭维阿谀,谄狐媚主的大有人在。可他们那里晓得,本王成日里在皇兄面前鞍前马后地跑,没皮没脸地笑,不但是为了讨皇兄欢畅,更是为了保命啊。本王自小在宫里长大,是亲眼看着先帝如何把皇叔们一个个放逐斩首,削爵夺职的。本王实在是怕,怕皇兄有一天也会如此。但万幸皇兄是个重豪情的人,从未对本王有过一丝半毫的苛待,本王无觉得报,唯有感念皇上恩德,更加恪守本分罢了。”

陆文远被北风吹得微眯了眼,也叹了一声道:“臣晓得。臣今早去给皇上送奏章,皇上说甚么也不肯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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