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泱耐着性子谛听,发明竟是几位御史和科道言官的弹章,此中有弹劾皇上在祭天过程中行动不端的,有弹劾步队中有官员趁乱捡钱,搅乱次序的,乃至有弹劾陆文远和严庸随便说话的。朱时泱听得又是活力又是无法,一时哭笑不得,却听陆文远道:“皇上,这几位言官朴重敢言,忠心可鉴,理应遭到嘉许,臣大胆替他们请皇上的赏。”

过了个把时候,席间世人都吃喝得差未几了,便各安闲大殿表里活动。严庸和沈纶不常入内宫,此番便只站在满墙的名流书画前啧啧称奇。朱时济和赵咏宁也凑上前去一同品鉴。

陆文远胸中沉闷,见院中有一株腊梅正含苞吐蕊,凌寒独放,甚是清爽,便兀自走出去细看,想借此舒缓一下心境。傅潜见他闷闷,也体贴肠跟了畴昔。两人便在梅树下低声扳谈起来。

朱时泱却并不是非常不讲事理的人,想想户部尚书实在说得有理,便也没有迁怒,反而好言安抚了几句,便让他退下了。本身坐在殿里发楞。

可接下来的剪窗花,则是朱时泱在用心刁难他们了。那本是宫中侍女才做的活儿,却让这五个大男人如何动手?饶是那陆文远灵秀些,也只是举着剪子坐在窗边发楞,毫无体例。赵咏宁倒是利落,说干就干,却也只是一味乱剪,红纸撒了一地,剪出来的东西却压根看不出来形状。

殿中的酒宴尚未摆好,朱时济却早已在等着了。他与陆文远熟悉,但与傅潜、赵咏宁倒是陌生得很。朱时泱便引着他与二人酬酢见过,殿中的氛围更加和谐起来。

陆文远道:“回皇上,另有。”说着,又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取出了几份奏疏,一一展开读了起来。

朱时泱赶紧问道:“除非甚么?”

户部尚书道:“除非皇上能将那宴饮的银子拿出来……”

陆文远本日穿了一身素色夹棉锦袍,衬着一样素净的面色,比常日里更见清秀。现在微垂了视线站在梅树下,连那满树梅花都被比得生生暗淡了几分。

一时酒宴齐备,世人便在朱时泱的带领下各自退席,席间喝酒和诗,好不风雅欢愉。各位臣子见朱时泱畅怀,也都垂垂放得开了,一时候真有些君臣同乐的意义。

朝会过后,朝中的一品大员便都奉旨留了下来。恰是陆文远,严庸,沈纶,傅潜,赵咏宁五个。大师都是老熟人了,也不消号召,便跟着朱时泱进了内宫。

朱时泱考虑来考虑去,只觉冲突重重,愈发踌躇不已。只因他虽明知陆文远所说才是当务之急,但却又实在怕了独在后宫的滋味。心中天人交兵了一番,只是徒添烦恼罢了。朱时泱又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遂也不肯再多想,只一日接一日地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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