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的善后事件庞杂繁复,两人相互合作,细细计算,一一处理,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比及城中的诸般事件稍见转机,抬眼再看,竟已是寒冬时分了。
朱时泱诧异道:“哦?你说。”
兵士严峻兮兮地表示听明白了,陆文远便领着他们从侧门出城,溜着墙根一起疾走,悄无声气地混入了流民中。
流民们回过神来,纷繁呼应,蹲地拾捡石头土块,向城头上砸来。他们手中竟然大部分都持着树枝和牛筋做的土弹弓,将石头往弹弓上一搭,对准陆文远就射。城上兵士这才反应过来,纷繁上前持盾庇护,陆文远还是挨了几下,幸亏没甚么大事。
“另,都察院左都御史沈纶、吏部侍郎傅潜、刑部侍郎赵咏宁,在流民叛逆期间,帮手严庸措置政事有功,今皆进封为内阁大学士,兼任原职,官拜一品。”
陆文远沉下脸:“我思疑他们底子不是哀鸿,而是别有用心之人安插在哀鸿中,煽动哀鸿造反的。”
严庸沉着道:“吏部尚书陆文远。”
陆文远叫过身边的一名流兵叮咛道:“你从侧门出城,让他们别帮衬着反对哀鸿,将饭食快些分发下去才是端庄。那些哀鸿饱受饥荒之苦,想来见了吃的就会放弃抵挡。”
陆文远跪下道:“皇上,这如何使得?”
陆文远见流民的守势逐步崩溃,才暗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朱时济道:“王爷可否先帮臣在城上看一会,臣有事要出城一趟,顿时就返来。”
流民一听这话,纷繁伏地膜拜,又没有了从中教唆煽动之人,都同意归顺朝廷。陆文远遂命令翻开城门,万余流民服从兵士的调遣,缓缓进入了城中。
陆文远与朱时济并肩而来,在宫门前拜见圣上。朱时泱含笑不语,一挥手,桂喜从身后步出,翻开一卷圣旨,朗声读道:“吏部尚书陆文远,停歇流民叛逆有功,又代朕施助哀鸿,安抚民情,功劳卓著,今着进封为内阁次辅,兼任原职,官拜一品。”
陆文远道:“我刚才在城上张望,发明流民中有几人形迹可疑。他们虽穿戴褴褛,但身材矫健,面泛红光,不似其他哀鸿般枯瘦嶙峋,并且在步队中四周乱窜,呼喊反动标语,乃至当众与我顶撞。”
陆文远只好站起来。朱时济趁机在一旁连连清嗓子,引得百官都往他那边看,朱时泱也皱了眉头笑道:“康平王,你又闹甚么花腔?”
严庸道:“内阁首辅一职,乃是百官之首,相称于前朝宰相,司率领百官,协理朝政之职,任务严峻。臣自认才气平淡,且年龄已高,精力有限,恐怕不能胜任,还请皇上另择贤达者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