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正呆在牢房的角落里,见范哲甫到来,反射般的缩成了一团。范哲甫见他虽鬓发狼藉,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但却精力奕奕,不像是备受折磨的模样,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当下招来两个厂役,叮咛道:“快把他与本官毒死。”

陆文远道:“托皇上的福,并未曾伤到。”

三人唏嘘了一阵,桂喜便来寻陆文远,说是皇上醒了。陆文远赶紧随他前去。朱时泱已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前用早膳,见陆文远到来,便叮咛桂喜添了一副碗筷,邀他同用。陆文远不敢推让,只好坐下,跟着他吃了一顿饭。

第二日醒来时天已大亮,陆文远去找皇上谢恩,皇上却还没有醒。陆文远在前院等了一时,不知不觉便踱到了宫门口。此时正值侍卫调班,便与赵氏兄弟撞了个正着。陆文远在东厂听闻宫中死了两个侍卫,只当是他俩,现在一见两人无恙,自是喜出望外,道:“你们俩还活着?”

御花圃里秋意渐深,比之春秋却别有一番情致。满地菊花开得恰好,松柏尤绿,枫叶泛红。朱时泱兴趣勃勃地一起走一起看,陆文远的心机却全不在这上,只策画着如何能让皇上认识到山西灾情的告急。

但是策画了半晌,却又想起昨晚分开诏狱时,范哲甫以陆安性命相威胁的场景。现在他若提及山西灾情,惹来范哲甫痛恨,来日必然拿陆安开刀。陆文远再心系家国,也不肯陆安为此蒙受搏斗,一时之间心中冲突,不免踌躇起来。

范哲甫道:“那便快些与本官取来,将此事办成,本官重重有赏。”

范哲甫完整变了色彩,趁陆文远还没走出牢门,一把将桂喜拉到一边低声道:“桂公公,你何必如此,就让本官毒死陆文远,你归去汇报皇上,就说来晚了一步,不就结了吗?桂公公你别忘了,现在你我但是站在一边的。”

心念万转之间已与两侍卫擦肩而过。陆文远终是不放心,几次转头看顾,公然发明两个侍卫一改方才的行路线路,竟回身跟上了本身与皇上,且间隔越来越近。陆文远直觉事情不好,赶紧转头想引发皇上重视,倒是来不及了,只听现在背后呛然一声刀响,有人断喝了一声:“狗天子,拿命来!”

两个厂役一抖,当即停止了灌药的行动,陆文远反应快,赶紧从厂役手中摆脱,将几滴已经流进嘴里的□□尽数吐了出来。又一回击将厂役手中的□□打翻在地。

赵氏兄弟道:“哦,你说的那两个侍卫是前朝的,前几天值夜时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连衣服都扒去了,死得可惨。提及来,我兄弟两个还与他们有过一面之交,现在想想,还真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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