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听出皇上语气不善,赶紧转回身来,恭声问道:“皇上有甚么叮咛?”
朱时泱嘲笑一声:“你也知是朕汲引你,那又为甚么和范哲甫合作一伙,瞒着朕将陆文远抓进了诏狱去?”
朱时泱不耐烦道:“朕又不是下江南,那陆文远就在都城当中,朕去看他一眼,一会儿就返来了,奉告朝臣干甚么。”
范哲甫暗惊,心想皇上如何还没忘了这事,嘴上却安闲应对道:“皇上,赈灾事件臣已极力在安排,信赖不会再出差池,皇上不必挂记。”
桂喜一惊,只不知此事皇上是从何得知的,却不知本来方才前来传话的侍卫恰是赵氏兄弟中的赵宏成。他与弟弟赵彦成将陆文远带进宫来后,怕被范哲甫发觉,是以当天便逃出了宫去。谁知出宫后不久,正撞见东厂侍卫当街抓走陆文远。赵氏兄弟深知东厂手腕之残暴,不忍陆大人遭到毒害,赶紧又潜回了宫中,筹算乘机救援。
如此过了几天,陆文远每次去密室之前都事前在嘴里含上一团干草,死撑着不挣扎喊叫。那行刑官长时候寻不到兴趣,便垂垂对他失了兴趣,一日提得比一日晚,最后干脆不再理睬。陆文远死里逃生,这才喘上了一口气。
话说到这份儿上,朱时泱也不便再争了,只好收了出宫的动机,叮咛范哲甫要他尽快带陆文远前来,便回身进殿去了。
桂喜遂也道:“是啊皇上,范大人说得有理,皇上龙体安康重于统统,需得三思而行。”
范哲甫一时惊上加惊,赶紧禁止道:“皇上,微服出宫不是小事,需得事前奉告朝臣,望皇上三思啊。”
朱时泱迷惑道:“如何会没有要紧的奏章?前两天不是刚说过山西灾情严峻了吗?这莫非不是要紧事?”
桂喜道:“是,皇上。这全仰仗皇上的汲引。”
却说朱时泱在宫中等了几日,始终不见陆文远来送奏章,乃至连范哲甫都连续几天不见踪迹,一时等得心焦,终究差人把范哲甫叫了来,劈面问话。
那侍卫却在身后“哦”了一声,猜想道:“刘大人能够是见宫门落锁,觉得本日见不到公公,以是自行归去了。”
两人一起穿过大半个紫禁城,来到西华门时,天气已完整暗了下来,宫门落了锁,只要两个值夜的寺人在此闲坐,见桂喜到来,慌里镇静地跪地问安。
朱时泱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明日便叫陆文远进宫来吧,就算没有奏章,陪朕聊谈天也是好的。”
桂喜白跑一趟,心下有些不悦,斥了那侍卫两句,便赶快启程回宫了。这一来一回,生生迟误了半个时候出来,到得殿中,就见皇上神采阴沉,正坐在桌案后看书,瞥见本身出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把一双浓眉皱得更加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