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厂役低头想了一会儿,昂首道:“大人,东厂科罚太多,小人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不过,小人晓得有位行刑官短长得很,不如叫他来给大人细问。”

那行刑官笑道:“这银针,要先在特别的药水中浸过,然后选准人身上的骨缝下针,别看只是小小一根针,却能让你痛苦万分,鄙人能够奉告大人,人身上有二百单六块骨头,有多少骨缝,还用得着鄙人说吗?大人便踏结结实地,和鄙人渐渐玩上几天吧。”

陆文远被人用黑布罩住了头,拖行了一阵儿,只觉四周越来越静。最后耳听得一阵吱吱呀呀的开门声传来,门内的动肃立即清楚起来。汉后代人凄厉的痛呼惨叫,变了调的挣扎嘶吼,各种百般铁器相互碰撞相磕,皮鞭抽过皮肉的闷响稠浊成一片,直听得人头皮发麻,同时一股血腥恶臭的潮湿氛围劈面而来,逼得人只欲作呕。

范哲甫和厂役便退了出去,那行刑官将陆文远从地下搀起来,进入了一间密室。密室中心点着一炉炭火,将全部室内醺得暖意融融。室中并不见刑具,只要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那人将陆文远安设在一张椅子上坐了,轻声笑道:“这是鄙人在东厂内的卧房,大人看可还温馨吗?”

银针穿过皮肤,没入骨缝。陆文远最后还不感觉很疼,但当针尖最后精确地停在一点,疼痛便如一张网普通千丝万缕地发散出去,刹时传遍了整条手臂。骨头咯咯作响,筋肉蜷作一团,当真仿佛有一把刀在此中搅动豆割普通,生生要将手腕与手臂断开。

陆文远一时不由肝胆俱寒,厉声诘责道:“范哲甫,你将我刑囚在此,不怕来日皇上问起,无从交代吗!”

陆文远当即挣扎起来,却那里挣得动,被行刑官撸起了一边衣袖,露了半条小臂出来。

范哲甫点点头,那厂役便径去了。半晌,带来一人,但见生得细眉细眼,其貌不扬,约莫三十来岁年纪,许是因着面色惨白,而显得有些阴柔。

陆文远只觉面前一暗,扯破般的疼痛还没畴昔,却又有一种麻痒之感从下针之处披收回去,真如噬骨之蚁,附骨之蛆,沿动手臂逡巡而上,想是事前浸过的药水产生了感化。一时候,两种感受交汇一处,直如水之遇火,烧得整条手臂都炽热发红了起来。陆文远咬牙哑忍了一时,只觉疼痛如潮流普通排山倒海而来,一波强似一波,几道牛筋锁俱已勒进了肉里,边沿处已排泄血来,却连这疼痛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终是牙关一松,溢了一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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