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泱口不择言道:“狗主子,你不幸他,如何就不成怜朕?朕一天到晚被他烦得要命,连书都看不好,觉也睡不好,你却拿茶给他喝,到底朕是天子还是他是天子?”

桂喜赶紧替他答复道:“陆大人是聪明人,皇上叮咛的话,哪有不听的事理,此番必然是记着了,是吧,陆大人?”

朱时泱昼寝起来,日头已有些偏西了。陆文远的声音还在殿外响着,已有些沙哑,却也并不刺耳。朱时泱也不让他停,慢悠悠地看了会书,又用过晚膳,外头的天已染上了墨色,陆文远的声音也愈发降落嘶哑了。又耽了一会儿,桂喜终究忍不住出去道:“皇上,现下天气已晚,待会儿宫门就要落锁了,再让陆大人念下去,恐怕他今晚就出不去了。”

桂喜赶紧辩白道:“皇上息怒啊。那陆大人实在是太不幸了,本日午上有几次差点被热晕畴昔,奴婢实在不忍,才擅自拿了一杯凉茶给他喝的。”

这一日,朱时泱正在窗下看书,俄然闻声桂喜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嘻嘻哈哈的,不知在跟谁谈笑。

桂喜素知皇上孩子心性,凡事有理没理,都要争个上锋不成,便放低了语气道:“皇上息怒,都是奴婢的错。但陆大人比来确切没甚么越轨的行动。那两个侍卫,这段时候每天扔他,也都扔熟了,这才不忍再扔了的。奴婢瞧着陆大人,每天在门廊下呆着,连个阴凉地儿也没有,只为让皇上批个奏章,皇上如果不肯见他,差奴婢送出去也行,只别再难堪陆大人了。陆大人实在太不幸了,皇上您若不信,出去看看便知。”说完,便缩着脖子跪在地下,忐忑不安地等朱时泱发落。

朱时泱一时猎奇,推开轩窗向外一看,正看到桂喜往门廊下的花丛里递了一杯茶。花丛里的那人接畴昔,暴露了一角衣袂,是绯色的三品朝服,朱时泱闭着眼想都晓得是谁,当下气得书也看不出来了,阴沉着脸踱到门口等桂喜。

朱时泱捡起几道奏章翻了一翻,顺手砸在了陆文远的脑袋上:“陆大人既这么喜好替朕看奏章,不如就光亮正大的看。朕观本日阳光甚好,陆大人面色又这么惨白,不如从花丛中出来,跪在太阳底下大声念诵,如此,既能安康身材,又能替朕分忧,何乐而不为呢?”

朱时泱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一挑眉毛道:“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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