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垂眸看向他，缓缓道：“可贵你有这份孝心，不枉太皇太后临终前对你牵挂不下，各式叮咛于朕。既然如此，昭宁寺即将完工，正没有合适的人去督建，朕便将此事交给你了。”
新正元日，昊帝携皇后登明台接管朝臣朝贺，赐宴太华殿，却打消了其他庆贺活动，接连颁下数道圣旨，催促清查亏空。其决计之大令那些门阀贪蠹心惊胆战，更令很多清官直吏鼓掌称快。
丹陛煊彩，紫檐飞云，朝阳穿透云霞，在御道龙阶上照出一片夺目的金光。太极殿前三声清脆的鞭响，传旨内侍悠长透亮的嗓音传闻表里：“陛――下――驾――到！”
中枢亏空查得顺利，致远殿龙案之上很快堆满了大臣请罪的奏疏。夜天凌明显对这些东西并无兴趣，全数发还通政司，真正让他体贴的是入驻各州的监察御史们每隔三日八百里快递入朝的奏报。
一声声传召远出殿外，直入紫云丹霄。众臣尽皆骇怪，纷繁相顾群情，翘首看望。
这便是默许了湛王的请奏。对视之间，湛王眼中明光微耀：“如有分毫不对，臣任凭陛下措置。”
湛王的语气仍旧不疾不徐，题目却见锋利：“臣请陛下明示，这调用该如何查？此中赈灾的内币，当年为太皇太后庆寿所拨的丝绸赏银，户部是否该去找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催讨？”
但是年初三卫嫣回门相府，竟然满腹怨怼。卫宗平和夫人诘问方知，她前些日子为点儿小事惩罚府中一个侍女，湛王却当着府中世人驳她面子，不但亲身拦了下来，还将人从她那边带走。最令她没法忍耐的是，隔日府中掌仪女官前来知会，湛王竟给了那女子侍妾的名分，命其陪侍烟波送爽斋。
有湛王撑腰，殿下几名大臣不似方才那般忐忑，仓猝叩首拥戴：“臣等惶恐，请陛下明察！”倒像受了莫大的委曲。
群臣窃窃私议，皆不知刘光余这是所为何事。夜天凌昂首表示，一名内侍上前将东西接过来，捧到御座之前，翻开袋子，内里盛着很多谷物。
此话无人敢答，停顿半晌，凤衍道：“回禀陛下，卖力时州粮道的是颍川转运使巩可。”
夜天湛淡笑，举步先行。
合法这里闹得不成开交之时，殿外内侍仓促入内，跪地禀道：“启奏陛下，定州巡使刘光余求见！”
这也已经近乎幽闭，但却总比分开天都要好。相对于众臣，首当其冲的湛王却显得极其平静，躬身领旨：“臣谢陛下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