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如白沙观楼船,更命白沙曰迎銮镇。徐温自金陵来朝,先是,温以亲吏翟虔为阁门、宫城、武备等使,使察王起居,虔防制王甚急。至是,王对温名雨为水,温请其故。王曰:“翟虔父名,吾讳之熟矣。”因谓温曰:“公之虔诚,我所知也,然翟虔无礼,宫中及宗室所须多不获。”温顿首赔罪,请斩之,王曰:“斩则过分,远徙可也。”乃徙抚州。

仲春,甲戌,以横海节度使李绍斌为卢龙节度使。

庚辰,帝至洛阳;辛酉,诏复以洛阳为东都,兴唐府为邺都。

丁巳,赐护国节度使李继麟铁券,以其子令德、令锡皆为节度使,诸子胜衣者即拜官,宠冠列藩。

初,李嗣源北征,过兴唐,东京库有供御细铠,嗣源牒副留守张宪取五百领,宪以军兴,不暇奏而给之;帝怒曰:“宪不奉诏,擅以吾铠给嗣源,何意也!”罚宪俸一月,令自往军中取之。帝以义武节度使王都将入朝,欲辟球场,宪曰:“此以行宫阙廷为球场,前年陛下即位于此。其坛不成毁,请辟球场于宫西。”数日,未成,帝命毁即位坛。宪谓郭崇韬曰:“此坛,主上以是礼上帝,始受命之地也,若之何毁之!”崇韬安闲言于帝,帝立命两虞候毁之。宪私于崇韬曰:“忘天背本,不祥莫大焉。”

蜀以唐修好,罢威武城戍,召关宏业等二十四军还成都。戊申,又罢武定、武兴招讨刘潜等三十七军。

太后自与太妃别,常忽忽不乐,虽娱玩盈前,何尝解颜;太妃既别太后,亦邑邑成疾。太后遣中使医药接踵于道,闻疾略加,辄不食,又谓帝曰:“吾与太妃恩如兄弟,欲自往省之。”帝以天暑道远,苦谏,久之乃止,但遣皇弟存渥等往迎侍。蒲月,丁酉,北都奏太妃薨。太后哀思不食者累日,帝宽譬不离摆布。太后自是得疾,又欲自往会太妃葬,帝力谏而止。

上以契丹为忧,与郭崇韬谋,以威名老将寥落殆尽,李绍斌位望素轻,欲徙李嗣源镇真定,为绍斌援助,崇韬深觉得便。时崇韬领真定,上欲徙崇韬镇汴州,崇韬辞曰:“臣内典枢机,外预大政,繁华极矣,何必更领藩方?且群臣或从陛下岁久,身经百战,所得不过一州。臣无汗马之劳,徒以侍从摆布,时赞圣谟,致位至此,常不自安;今因委任勋贤,使臣得解旄节,乃大愿也。且汴州关东冲要,地富人繁,臣既不至治所,徒令别人摄职,何异空城!非以是固国基也。”上曰:“深知卿忠尽,然卿为朕画策,剿袭汶阳,保固河津,既而自此路乘虚直趋大梁,成朕帝业,岂百战之功可比乎!今朕贵为天子,岂可使卿曾无尺寸之地乎!”崇韬固辞不已,上乃许之。庚辰,徙李嗣源为成德节度使。汉主闻帝灭梁而惧,遣宫苑使何词入贡,且觇中国强弱。甲申,词至魏。及还,言帝骄淫无政,不敷畏也。汉主大悦,自是不复通中国。帝性刚好胜,不欲权在臣下,入洛以后,信伶宦之谗,颇疏忌老将。李嗣源家在太原,三月,丁酉,表卫州刺史李从珂为北京内牙马步都批示使以便其家,帝怒曰:“嗣源握兵权,居大镇,军政在吾,安得为其子奏请!”乃黜从珂为突骑批示使,帅数百人戍石门镇。嗣源忧恐,上章申理,久之方解。辛丑,嗣源乞至东京朝觐,不准。郭崇韬以嗣源功高位重,亦忌之,私谓人曰:“总管令公非久为人下者,皇家后辈皆不及也。”密劝帝召之宿卫,罢其兵权,又劝帝除之,帝皆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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