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以右仆射郑覃同平章事。

榷茶使令狐楚奏罢榷茶,从之。

癸亥,百官入朝,日出,始开建福门,惟听以从者一人自随,禁兵露刃夹道。至宣政门,尚未开。时无宰相御史知班,百官无复班列。上御紫宸殿,问:“宰相何为不来?”仇士良曰:“王涯等谋反系狱。”因以涯手状呈上,召左仆射令狐楚、右仆射郑覃等升殿示之。上悲忿不自胜,谓楚等曰:“是涯手书乎?”对曰:“是也!”“诚如此,罪不容诛!”因命楚、覃过夜中书,参决机务。使楚草制宣布中外。楚叙王涯、贾餸反事浮泛,仇士良等不悦,由是不得为相。时坊市剽掠者犹未止,命左、右神策将杨镇、靳遂良等各将五百人分屯通衢,伐鼓以警之,斩十馀人,然后定。贾餸变服潜官方经宿,自知无所逃,素服乘驴诣兴安门,自言:“我宰相贾餸也,为奸人所污,可送我诣两军!”门者执送西军。李孝本改衣绿,犹服金带,以帽鄣面,单骑奔凤翔,至咸阳西,追擒之。

李训素与终南僧宗密善,往投之。宗密欲剃其发而匿之,其徒不成。训出山,将奔凤翔,为眛厔镇遏使宋楚所擒,械送京师。至昆明池,训恐至军中更受酷辱,谓送者曰:“得我者则繁华矣!闻禁兵地点搜捕,汝必为所夺,不若取我首送之!”送者从之,斩其首以来。

壬戌,上御紫宸殿。百官班定,韩约不报安然,奏称:“左金吾听过后石榴夜有甘露,臣递门奏讫。”因蹈舞再拜,宰相亦帅百官称贺。训、元舆劝上亲往观之,以承天贶,上许之。百官退,班于含元殿。日加辰,上乘软舆出紫宸门,升含元殿。先命宰相及两省官诣左仗视之,很久而还。训奏:“臣与世人验之,殆非真甘露,未可遽宣布,恐天下称贺。”上曰:“岂有是邪!”顾左、右中尉仇士良、鱼志弘帅诸宦者往视之。宦者既去,训遽召郭行馀、王璠曰:“来受敕旨!”璠股栗不敢前,独行馀拜殿下。时二人部曲数百,皆执兵立丹凤门外,训已先令人召之,令人受敕。独东兵入,邠宁兵竟不至。

臣光曰:论者皆谓涯、餸有文学名声,初不知训、注之谋,横罹覆族之祸,愤叹其冤。臣独觉得不然。夫颠危不扶,焉用彼相!涯、餸安高位,饱重禄;训、注小人,穷奸究险,力取将相。涯、餸与之比肩,不觉得耻;国度危殆,不觉得忧。偷合苟容,日复一日,自谓得保身之良策,莫我如也。若令大家如此而无祸,则奸臣孰不肯之哉!一旦祸生不虞,足折刑剭,盖天诛之也,士良安能族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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