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己酉,以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兼河东节度使。忠嗣少以英勇自大,及镇方面,专以慎重安边为务,常曰:“承平之将,但当抚循练习士卒罢了,不成疲中国之力以邀功名。”有漆弓百五十斤,常贮之橐中,以示不消。军中日夜思战,忠嗣多遣谋人伺其间隙,见可胜,然后发兵,故出必有功。既兼两道节制,自朔方至去云中,边疆数千里,关键之地,悉列置城堡,斥地各数百里。边人觉得自张仁亶以后,将帅皆不及。

上遣使谕乌苏令内附,乌苏不从。朔方节度使王忠嗣盛兵碛口以威之,乌苏惧,请降,而拖延不至。忠嗣知其诈,乃遣使说拔悉蜜、回纥、葛逻禄使攻之,乌苏遁去。忠嗣因出兵击之,取其右厢以归。

丁亥,突厥西叶护阿布思及西杀葛腊哆、默啜之孙勃德支、伊然小妻、毗伽登利之女帅部众千馀帐,相次来降,突厥遂微。玄月,辛亥,上御花萼楼宴突厥降者,犒赏甚厚。

十仲春,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奏破吐蕃大岭等军;戊戌,又奏破青海道莽布支营三万馀众,斩获五千馀级。庚子,河西节度使王倕奏破吐蕃渔海及游弈等军。

天宝元年壬午,公元七四二年春,正月,丁未朔,上御勤政楼受朝贺,赦天下,改元。

三月,以长安令韦坚为陕郡太守,领江、淮租庸转运使。

十仲春,癸巳,置会昌县于温泉宫下。

温始为新丰丞,太子文学薛嶷存温才,上召见,顾嶷曰:“是一不夫君,朕不消也。”

上又尝问林甫以“严挺之今安在?是人亦可用。”挺之时为绛州刺史。林甫退,召挺之弟损之,谕以“上待尊兄意甚厚,盍为见上之策,奏称风疾,求还京师救治。”挺之从之。林甫以其奏白上云:“挺之朽迈得风疾,宜且授以散秩,使便医药。”上叹吒久之;夏,四月,壬寅,觉得詹事,又以汴州刺史、河南采访使齐澣为少詹事,皆员外同正,于东京养疾。澣亦朝廷宿望,故并忌之。

李林甫以杨慎矜屈附于己,玄月,甲戌,复以慎矜为御史中丞,充诸道铸钱使。

丁亥,皇甫惟明引军出西平,击吐蕃,行千馀里,攻洪济城,破之。

回纥怀仁可汗击突厥白眉可汗,杀之,传首京师。突厥毗伽可敦帅众来降。因而北边晏然,烽燧无警矣。

冬,十月,戊寅,上幸骊山温泉;乙卯,还宫。

上尝陈乐于勤政楼下,垂帘观之。兵部侍郎卢绚谓上已起,垂鞭按辔,横过楼下;绚风标清粹,上目送之;深叹其含蓄。林甫常厚以金帛赂上摆布,上行动必知之;乃召绚后辈谓曰:“尊君素望清崇,今交、广藉才,圣上欲以尊君为之,可乎?若惮远行,则当左迁;不然,以宾、詹分务东洛,亦优贤之命也,何如?”绚惧,以宾、詹为请。林甫恐乖众望,乃除华州刺史。到官未几,诬其有疾,州事不睬,除詹事、员外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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