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姚元之自灵武至都,柬之、彦范相谓曰:“事济矣!”遂以其谋告之。彦范以事白其母,母曰:“忠孝不分身,先国后家可也。”时太子于北门起居,彦范、晖谒见,密陈其策,太子许之。

崔玄暐亦屡觉得言,太后令法司议其罪。玄暐弟司刑少卿昪,处以大辟。宋瓃复奏收昌宗下狱。太后曰:“昌宗已自奏闻。”对曰:“昌宗为飞书所逼,穷而自陈,势非得已。且谋反大逆,无容首免。若昌宗不伏大刑,安用国法!”太后温言解之。瓃声色逾厉曰:“昌宗分外承恩,臣知言出祸从,然义激于心,虽死不恨!”太后不悦,杨再思恐其忤旨,遽宣敕令出,瓃曰:“圣主在此,不烦宰相擅宣敕命!”太后乃可其奏,遣昌宗诣台,瓃庭立而按之;事未毕,太后遣中使召昌守特敕赦之。瓃叹曰:“不先击小子脑裂,负此恨矣!”太后乃使昌宗诣瓃谢,瓃拒不见。

玄月,壬子,以姚元之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辛酉,以元之为灵武道安抚大使。

壬午,以怀州长史河南房融同平章事。

太后疾甚,麟台监张易之、春官侍郎张昌宗居顶用事,张柬之、崔玄暐与中台右丞敬晖、司刑少卿桓彦范、相王府司马袁恕己谋诛之。柬之谓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曰:“将军本日繁华,谁而至也?”多祚泣曰:“大帝也。”柬之曰:“今大帝之子为二竖所危,将军不思报大帝之德乎?”多祚曰:“苟利国度,惟相公处罚,不敢顾身及老婆!”因指六合以自誓。遂与定谋。

丙辰,凤阁侍郎、同平章事韦嗣立罢为成均祭酒,检校魏州刺史仍旧;以兄承庆入相故也。

十一月,丁亥,以天官侍郎韦承庆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

庚戌,以张柬之为夏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崔玄暐为内史,袁恕己同凤阁鸾台三品,敬晖、桓彦范皆为纳言;并赐爵郡公。李多祚赐爵辽阳郡王,王同皎为右千牛将军、琅邪郡公,李湛为右羽林大将军、赵国公;自馀官赏有差。

丙午,夏官侍郎、同平章事宗楚客有罪,左迁原州都督,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

辛未,许州人杨元嗣,告“昌宗尝召方士李弘泰占相,弘泰言昌宗有天子相,劝于定州造梵刹,则天下归心。”太后命韦承麇庆及司刑卿崔神庆、御史中丞宋瓃鞫之。神庆,神基之弟也。承庆、神庆奏言:“昌宗款称弘泰之语,寻已奏闻”,准法首原;弘泰妖言,请收行法。“瓃与大理丞封全祯奏:昌宗庞荣如是,复召方士占相,志欲何求!弘泰称筮得纯《乾》,天子之卦。昌宗倘以弘泰为妖妄,何不即执送有司!虽云奏闻,终是包藏祸心,法当处斩破家。请收付狱,穷理其罪!”太后久之不该,瓃又曰:“傥不即收系,恐其动摇众心。”太后曰:卿且停推,俟更检详文状。瓃退,左拾遗江都李邕进曰:向观宋瓃所奏,志安社稷,非为身谋,愿陛下可其奏。太后不听。寻敕瓃扬州推按,又敕瓃按幽州都督屈突仲翔赃污,又敕瓃副李峤安抚陇、蜀;瓃皆不肯行,奏曰:故事,州县官有罪,品高则侍御史、卑则监察御史按之,中丞非军国大事,不当出使。今陇、蜀无变,不识陛下遣臣出外何也?臣皆不敢奉制。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