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士有左迁诣宰相自诉者,内史骞味道曰:“此太后处罚。”同中书门下三品刘祎之曰:“缘坐改官,由臣下奏请。”太后闻之,夏,四月,丙子,贬味道为青州刺史,加祎之太中大夫。谓侍臣曰:“君臣同体,岂得归恶于君,引善自取乎!”

麟台正字射洪陈子昂上疏,觉得:“朝廷遣使梭巡四方,不成任非其人,及刺史、县令,不成不择。近年百姓疲于军旅,不成不安。”其略曰:“夫使不择人,则黜陡不明,科罚不中,朋党者进,贞直者退;徒使百姓润色门路,送往迎来,无所益也。谚曰:‘欲知其人,观其所使。’不成不慎也。”又曰:“宰相,陛下之腹心;刺史、县令,陛下之手足;未有无腹心手足而能独理者也。”又曰:“天下有危急,祸福因之而生,机静则有福,矫捷则有祝,百姓是也。百姓安则乐其生,不安则轻其死,轻其死则无所不至,祆逆乘衅,天下乱矣!”又曰:“隋炀帝不知天下有危急,而信贪佞之臣,冀收蛮夷之利,卒以灭亡,其为殷鉴,岂不大哉!”

辛未,颁《垂拱格》。

垂拱元年乙酉,公元六八五年春,正月,丁未朔,赦天下,改元。

三月,戊申,太后命铸铜为匦,置之朝堂,以受天下表疏铭。其东曰“延恩”,献赋颂、求仕进者投之;南曰:“招谏”,言朝政得失者投之;西曰:“伸冤”,有冤抑者投之;北曰:“通玄”,言天象灾变及军机秘计者投之。命正谏、补阙、拾遗一人掌之,先责识官,乃听投表疏。

戊辰,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乐城文献公刘仁轨薨。

正谏大夫、同平章事沈君谅罢。

蒲月,丙午,以裴居道为内史。纳言王德真流象州。

麟台正字陈子昂上疏,觉得:“执事者疾徐敬业首乱唱祸,将息奸源,究其党与,遂使陛下大开诏狱,重设酷刑,有迹涉怀疑,辞相逮引,莫不穷捕考按。至有奸人荧惑,乘险相诬,纠告疑似,冀图爵赏,恐非讨伐吊人之意也。臣窃观当今天下,百姓思安久矣,故扬州构逆,殆有五旬,而海内晏然,纤尘不动,陛下不务玄默以救疲人,而反任威刑以失其望,臣愚含混,窃有大惑。伏见诸方告发,囚累百千辈,乃其究竟,百无一实。陛下仁恕,又屈法容之,遂使奸恶之党称心相仇,睚眦之嫌即称有密,一人被讼,百人满狱,使者推捕,冠盖如市。或谓陛下爱一人而害百人,天下喁喁,莫知宁所。臣闻隋之末代,天下犹平,杨玄感反叛,不逾月而败。天下之弊,未至土崩,蒸人之心,犹望乐业。炀帝不悟,遂使兵部尚书樊子盖专行搏斗,大穷党与,海内豪士,无不罹殃;遂至杀人如麻,流血成泽,天下靡然,始思为乱,因而雄杰并起而隋族亡矣。夫大狱一起,不能无滥,冤人吁嗟,感慨和蔼,群生疠疫,水旱随之。人既赋闲,则祸乱之心怵但是生矣。古者明王重慎刑法,盖惧此也。昔汉武帝时巫蛊狱起,使太子驰驱,兵交宫阙,无辜被害者以千万数,宗庙几覆,赖武帝得壶关三老书,廓然感悟,夷江充三族,馀狱非论,天下以安尔。前人云:‘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伏愿陛下念之!”太后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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