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许圉师再贬虔州刺史,杨德裔以阿党流庭州,圉师子文思、天然并免官。

疏勒弓月引吐蕃侵于阗。敕西州都督崔知辩、左武卫将军曹继叔将兵救之。

自是上每视事,则后垂帘于后,政无大小皆与闻之。天下大权,悉归中宫,黜陟、生杀,决于其口,天子拱手罢了,中外谓之二圣。

左相许圉师之子奉辇直长天然,游猎犯人田,地主怒,天然以鸣镝射之。圉师杖天然一百而不以闻。地主诣司宪讼之,司宪大夫杨德裔不为治。西台舍人袁公瑜遣人易姓名上封事告之,上曰:“圉师为宰相,陵犯百姓,匿而不言,难道作威作福!”圉师谢曰:“臣备位枢轴,以直道事陛下,不能悉允众心,故为人所攻讦。至于作威福者,或手握强兵,或身居重镇;臣以文吏,奉事圣明,惟知闭门自守,何敢作威福!”上怒曰:“汝恨无兵邪!”许敬宗曰:“人臣如此,罪不容诛。”遽令引出。诏特免官。癸酉,立皇子旭轮为殷王。

玄月,戊午,熊津道行军总管、右威卫将军孙仁师等破百济馀众及倭兵于白江,拔其周留城。

秋,七月,己丑,兖州都督邓康王元裕薨。

上命熊津都尉扶馀隆与新罗国法敏释去旧怨;八月,壬子,联盟于熊津城。刘仁轨以新罗、百济、耽罗、倭国使者浮海西还,会祠泰山,高丽亦遣太子福男来侍祠。

乙卯,于昆明之弄栋川置姚州都督府。

丙寅,上发东都,从驾文武仪仗,数百里不断。列营置幕,弥亘田野。东自高丽,西至波斯、乌长诸国朝会者,各帅其属扈从,穹庐毳幕,牛羊驼马,填咽门路。时比岁丰稔,米斗至五钱,麦、豆不列于市。

或作河间道行军元帅刘祥道破宝穴大贼李义府露布,膀之通衢。义府多取人奴婢,及败,各散归其家,故其露布云:“混奴婢而乱放,各识家而竞入。”乙未,置鸡林多数督府于新罗国,以金法敏为之。

丙午,魏州刺史郇公孝协坐赃,赐死。司宗卿陇西王傅义等奏孝协父叔良死王事,孝协无兄弟,恐绝嗣。上曰:“画一之法,不以亲疏异制,苟害百姓,虽皇太子亦所不赦。孝协有一子,何忧乏祀乎!”孝协竟他杀于第。

丁亥,以司列太常伯刘祥道兼右相,大司宪窦德玄为司元太常伯、检校左相。冬,十月,庚辰,检校熊津都督刘仁轨上言:“臣伏睹所存戍兵,疲羸者多,勇健者少,衣服贫敝,唯思西归,偶然展效。臣问以往在海西,见百姓大家应募,争欲参军,或请自办衣粮,谓之”义征“何为本日士卒如此?‘咸言:’本日官府与曩时分歧,民气亦殊。曩时东西征役,身没王事,并蒙敕使吊丧,追赠官爵,或以死者官爵回授之弟,凡渡辽海者,皆赐勋一转。自显庆五年以来,征人屡经渡海,官不记录,其死者亦无人谁何。州县每发百姓为兵,其壮而富者,行钱参逐,皆亡匿得免;贫者身虽老弱,被发即行。顷者破百济及平壤苦战,当是时,将帅号令,许以勋赏,无所不至;及达西岸,惟闻桎梏推禁,夺赐破勋,州县追呼,无以自存,公私因弊,不成悉言。以是昨发海西之日,已有流亡自残者,非独至外洋而然也。又,本因征役勋级觉得荣宠;而近年出征,皆使勋官挽引,劳苦与白丁无殊,百姓不肯参军,率皆由此。‘臣又问:’曩日士卒留镇五年,尚得支济,今尔等始经一年,何为如此单露?‘咸言:’初发财日,惟令备一年资装;今已二年,未有还期。臣检校军士所留衣,今冬仅可充事,来秋以往,全无准拟。陛下留兵外洋,欲殄灭高丽。百济、高丽,旧相党援,倭人虽远,亦共为影响,若无镇兵,还成一国。今既资戍守,又置屯田,所借士卒同心同德,而众有此议,何望胜利!自非有所更张,厚加慰劳,明赏重罚以起士心,若止如本日已前措置,恐师众疲老,立效无日。顺耳之事,或无报酬陛下尽言,故臣表露肝胆,昧死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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