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魏主南伐,彪与冲及任城王澄共掌留务。彪性刚豪,意议多所乖异,数与冲争辨,形于声色;自以身为法官,它人莫能纠劾,事多专恣。冲不堪忿,乃积其前作过恶,禁彪于尚书省,上表劾彪“违傲高亢,公行僣逸,坐舆禁省,私取官材,辄驾乘黄,无所惮慑。臣辄集尚书已下、令史已上于尚书都座,以彪所犯法状告彪,讯其真假,彪皆伏罪。请以见事免彪所居职,付廷尉定罪。”冲又表称:“臣与彪了解以来,垂二十载。见其才优学博。群情刚正,愚意诚谓拔萃公清之人。后稍察其为人酷急,犹谓益多损少。高傲驾南行以来,彪兼尚书,日夕同事,始知其专恣无忌,尊身忽物;听其言如振古忠恕之贤,校其行实天下佞暴之贼。臣与任城卑躬曲己,若顺弟之奉暴兄,其所欲者,事虽非理,无不平从。依事件实,悉有成验。如臣列得实,宜殛彪于北荒,以除乱政之奸;所引无证,宜投臣于四裔,以息青蝇之谮。”冲手自作表,家人不知。

上闻王敬则反,收王幼隆及其兄员外郎世雄、记室参军季哲、其弟太子舍人少安等,皆杀之。宗子黄门郎元迁将千人在徐州击魏,敕徐州刺史徐玄庆杀之。前吴郡太守南康候子恪,嶷之子也,敬则起兵,以奉子恪为名;子恪亡走,未知地点。始安王遥光劝上尽诛高、武子孙,因而悉召诸贵爵入宫。晋安王宝义江陵公宝览等处中书省,高、武诸孙处西省,敕人各从摆布两人,过此依军法;孩幼者与乳母俱入。其夜,令太医煮椒二斛,都水办棺材数十具,须半夜,当尽杀之。子恪徒跣自归,二更达建阳门,剌启。时候已至,而上眠不起,中书舍人沈徽孚与上所亲摆布单景隽同谋少留其事。斯须,上觉,景隽启子恪已至。上惊问曰:“未邪?未邪?”景隽具以事对。上抚床曰:“遥光几误人事!”乃赐贵爵供馔,明日,悉遣还第。以子恪为太子中庶子。宝览,缅之子也。

八月,葬明天子于兴安陵,庙号高宗。东昏侯恶灵在太极殿,欲速葬。徐孝嗣固争,得逾月。帝每当哭,辄云喉痛。太中大夫羊阐入临,无发,号恸俯仰,帻遂脱地。帝辍哭大笑,谓摆布曰:“秃鹙啼来乎!”

上性猜多虑,简于出入,竟不郊天。又坚信巫觋,每出先占短长。东出云西,南出云北。初有疾,甚秘之,听览不辍。久之,敕台省文簿中求白鱼觉得药,外始知之。

戊子,立妃褚氏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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