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世子元显,年十六,有隽才,为侍中,说道子以王、殷终必为患,请潜为之备。道子乃拜元显征虏将军,以其卫府及徐州文武悉配之。

凉散骑常侍、太常西平郭黴,善天文数术,国人信重之。会荧惑守东井,黴谓仆射王详曰:“凉之分野,将有大兵。主上老病,太子暗弱,太原公凶悍。一旦不讳,祸乱必起。吾二人久居内要,彼常切齿,将为诛首矣。田胡王乞基部落最强,二苑之人,多其旧众。吾欲与公举大事,推乞基为主,二苑之众,尽我有也。得城以后,徐更议之。”详从之。黴夜以二苑之众烧洪范门,使详为内应;事泄,详被诛,黴遂据东苑以叛。官方皆言贤人起兵,事无不成,从之者甚众。

凉人张捷、宋生等调集戎、夏三千人,反于休屠城,与黴共推凉后将军杨轨为盟主。轨,略阳氐也。将军程肇谏曰:“卿弃龙头而从蚮尾,非计也。”轨不从,自称大将军、凉州牧、西平公。

鲜卑薛勃叛秦,秦主兴自将讨之。勃败,奔没弈干,没弈干执送之。

中山饥甚,慕容麟帅二万馀人出据新市。甲子晦,魏王珪进军攻之。太史令晁崇曰:“不吉。昔纣以甲子亡,谓之疾日,兵家忌之。”珪曰:“纣以甲子亡,周武不以甲子兴乎?”崇无以对。冬,十月,丙寅,麟退阻泒水。甲戌,珪与麟战于义台,大破之,斩首九千馀级。麟与数十骑驰取老婆入西山,遂奔邺。

武都氐屠飞、啖铁等据方山以叛秦,兴遣姚绍等讨之,斩飞、铁。

恭遣使与仲堪谋讨国宝等。桓玄以仁不得志,欲假仲堪兵势以反叛,乃说仲堪曰:“国宝与君诸人素已为对,唯患相毙之不速耳。今既执大权,与王绪相表里,其所回易,无不如志;孝伯居元舅之地,必未敢害之。君为先帝所拔,超居方任,情面皆以君为虽有思致,非方伯才。彼若发诏征君为中书令,用殷觊为荆州,君何故处之?”仲堪曰:“忧之久矣,计将安出?”玄曰:“孝伯疾恶深至,君宜潜与之约,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东西齐举,玄虽不肖,愿帅荆、楚豪杰,荷戈前驱,此桓、文之勋也。”仲堪心然之,乃外结雍州荆史郗恢,内与从兄南蛮校尉觊、南郡相陈留江绩谋之。觊曰:“人臣各守职分,朝廷是非,岂藩屏之所制也!晋阳之事,不敢与闻。”仲堪固邀之,觊怒曰:“吾进不敢同,退不敢异。”绩亦极言其不成。觊恐绩及祸,于坐和解之。绩曰:“大丈夫何至以死相胁邪?江仲元行年六十,但未获死所耳!”仲堪惮其坚正,以杨佺期代之。朝廷闻之,征绩为御史中丞。觊遂称疾发,辞位。仲堪往省之,谓觊曰:“兄病殊为可忧。”觊曰:“我病不过身故,汝病乃当灭门。宜深自爱,勿以我为念!”郗恢亦不肯从。仲堪疑未决,会王恭使至,仲堪许之,恭大喜。甲戌,恭上表罪行国宝,举兵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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