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实叔父肃为西海太守,闻长安危逼,请为前锋入援。实以其老,弗许。及闻长安不守,肃悲忿而卒。

汉相国粲使其党王平谓太弟义曰:“适奉中诏,云京师将有变,宜衷甲以备非常。”义信之,命宫臣皆衷甲以居。粲驰遣告靳准、王沈。准以白汉主聪曰:“太弟将为乱,已衷甲矣!”聪大惊曰:“宁有是邪!”王沈等皆曰:“臣等闻之久矣,屡言之,而陛下不之信也。”聪使粲以兵围东宫。粲使准、沈收氐、羌酋长十馀人,穷问之,皆悬首高格,烧铁灼目,酋长自诬与义谋反。聪谓沈等曰:“吾今而后知卿等之忠也!当念知无不言,勿恨昔日言而不消也!”因而诛东宫官属及义素所亲厚,准、沈等素所憎怨者大臣数十人,坑士卒万五千馀人。夏,四月,废义为北海王,粲寻使准贼杀之。义形神秀爽,宽仁有器度,故士心多附之。聪闻其死,哭之恸,曰:“吾兄弟止馀二人而不相容,安得使天下知吾心邪!”氐、羌叛者甚众,以靳准行车骑大将军,讨平之。

先是,长安谣曰:“秦川中,血没腕,唯有凉州倚柱观。”及汉兵覆关中,氐、羌掠陇右,雍、秦之民,死者什八九,独凉州安然。

中宗元天子上

仲春,汉主聪使从弟畅帅步骑三万攻荥阳,太守李矩屯韩王故垒,相去七里,遣使招矩。时畅兵猝至,矩未及为备,乃遣使诈降于畅。畅不复设备,大飨,渠帅皆醉。矩欲夜袭之,士卒皆恇惧,矩乃遣其将郭诵祷于子产祠,使巫扬言曰:“子产有教,当遣神兵互助。”众皆主动争进。矩选英勇千人,使诵将之,掩击畅营,斩首数千级,畅仅以身免。

弇将赴荆州,留长史刘浚镇扬口垒。竟陵内史朱伺谓弇曰:“曾,猾贼也,外示屈就,欲诱官军使西,然后兼道袭扬口耳。宜大部分,未可便西。”弇性矜厉自用,以伺为老怯,遂西行。曾等果还趋扬口;弇乃遣伺归,裁至垒,即为曾所围。刘浚自守北门,使伺守南门。马俊从曾来攻垒,俊老婆先在垒中,或欲皮其面以示之。伺曰:“杀其老婆,未能得救,但益其怒耳。”乃止。曾攻陷北门,伺被伤,退入船,开船底以出,沉行五十步,乃得免。曾遣人说伺曰:“马俊德卿全其老婆,今尽以卿家表里百口付俊,俊已经心收视,卿可来也。”伺报曰:“吾年六十馀,不能复与卿作贼,吾死亦当南归,老婆付汝裁之。”乃就王弇于甑山,病创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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