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元年庚申,公元三零零年春,正月,癸亥朔,赦天下,改元。

中护军淮南王允,性沉毅,宿卫将士皆畏服之。允知相国伦及孙秀有异志,阴养死士,谋讨之;伦、秀深惮之。秋,八月,转允为太尉,外示优崇,实夺其兵权。允称疾不拜。秀遣御史刘机逼允,收其官属以下,劾以拒诏,大逆不敬。允视诏,乃秀手书也,大怒,收御史,将斩之,御史走免,斩其令史二人。厉色谓摆布曰:“赵王欲破我家!”遂帅国兵及帐下七百人直出,大喊曰:“赵王反,我将讨之,从我者偏袒。”因而归之者甚众。允将赴宫,尚书左丞王舆闭掖门,允不得入,遂围相府。允所将兵皆精锐,伦与战,屡败,死者千馀人。太子左率陈徽勒东宫兵,鼓噪于内以应允。允结陈于承华门前,弓弩齐发,射伦,飞矢雨下。主书司马眭秘以身蔽伦,箭中其背而死。伦官属皆隐树而立,每树辄中数百箭,自辰至未,中书令陈淮,徽之兄也,欲应允,言于帝曰:“宜遣白虎幡以解斗。”乃使司马督护伏胤将骑四百持幡从宫中出。侍中汝阴王虔在门下省,阴与胤誓曰:“繁华当与卿共之。”胤乃怀空板出,诈言有诏助淮南王。允不之觉,开阵内之,下车受诏;胤因杀之,并杀允子秦王郁、汉王迪,坐允夷灭者数千人。曲赦洛阳。初,孙秀尝为小吏,事黄门郎潘岳,岳屡挞之。卫尉石崇之甥欧阳建素与相国伦有隙,崇有爱妾曰绿珠,孙秀便求之,崇不与。及淮南王允败,秀因称石崇、潘岳、欧阳建奉允为乱,收之。崇叹曰:“奴辈利吾财尔!”收者曰:“知财为祸,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初,潘岳母常诮责岳曰:“汝当满足,而乾没不已乎!”及败,岳谢母曰:“负阿母。”遂与崇,建皆族诛,籍没崇家。相国伦收淮南王母弟吴王晏,欲杀之。光禄大夫傅祗争之于朝堂,众皆谏止伦,伦乃贬晏为宾徒县王。

事将起,孙秀言于伦曰:“太子聪明刚猛,若还东宫,必不受制于人。明公素党于贾后,门路皆知之,今虽建大功于太子,太子谓公特逼于百姓之望,翻覆以免罪耳,虽含忍宿忿,必不能深德明公,如有瑕衅,犹不免诛。不若拖延脱期,贾后必害太子,然后废贾后,为太子报仇,岂徒免祸罢了,乃更能够得志!”伦然之。

清河康王遐薨。

西戎校尉司马阎缵舆棺诣阙上书,觉得:“汉戾太子称兵拒命,言者犹曰罪当笞耳。今遹享福之日,不敢失道,犹为轻于戾太子。宜重选徒弟,先加严诲,若不悛改,弃之未晚也。”书奏,不省。缵,圃之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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