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李恢与尚书仆射杜畿及东安太守郭智善,智子冲,有内实而无表面,州里弗称也。冲尝与李丰俱见畿,既退,畿叹曰:“孝懿无子;非徒无子,殆将无家。君谋为不死也,其子足继其业。”时人皆以畿为误。及丰死,冲为代君太守,卒继父业。

殿中人尹大目小为曹氏家奴,常在天子摆布,师将与俱行,大目知师一目已出,启云:“文钦本是明公腹心,但为人所误耳;又天子乡里,素与大目信赖,乞为公追解语之,令还与公复好。”师许之。大目单身乘大马,被铠胄,追钦,遥相与语。大目心实欲为曹氏,谬言:“君侯何必不成复忍数日中也!”欲使钦解其旨。钦殊不悟,乃更厉声骂大目曰:“汝先帝家人,不念报恩,反与司马师作逆,不顾上天,天不祐汝!”张弓傅矢欲射大目。大目涕零曰:“世事败矣,善他杀力!”

昭引兵入城,大将智囊乃谋废帝。甲戌,师以皇太后令召群臣集会,以帝荒淫无度,亵近倡优,不成以承天绪;群臣皆莫敢违。乃奏收帝玺绶,归藩于齐。使郭芝入白太后,太火线与帝对坐,芝谓帝曰:“大将军欲废陛下,立彭城王据!”帝乃起去。太后不悦。芝曰:“太后有子不能教,今大将军意已成,又勒兵于外以备非常,但当顺旨,将复何言!”太后曰:“我欲见大将军,口有所说。”芝曰:“何可见邪!但当速取玺绶!”太后意折,乃遣傍侍御取玺绶著坐侧。芝出报师,师甚喜。又遣使者授帝齐王印绶,使出就西宫。帝与太后垂涕而别,遂乘王车,从太极殿南出,群臣送者数十人,司马孚悲不自胜,馀多流涕。

正始中,夏侯玄、何晏、邓飏俱有盛名,欲交尚书郎傅嘏,嘏不受。嘏朋友荀粲怪而问之,嘏曰:“太初志大其量,能合虚声而无实才。何平叔言远而情近,好辩而无诚,所谓利口覆邦国之人也。邓玄茂有为而无终,外要名利,内无关钥,贵同恶异,多言而妒前;多言多衅,妒前无亲。以吾观此三人者,皆将败家;远之犹恐祸及,况昵之乎!”嘏又与李丰不善,谓同道曰:“丰饰伪而多疑,矜小智而昧于权力,若任机事,其死必矣!”

中领军许允素与李丰、夏侯玄善。秋,允为镇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帝以允当出,诏会群臣,帝特引允以自近;允当与帝别,涕零歔欷。允未发,有司奏允前放散官物,收付廷尉,徙乐浪,未至,道死。吴孙峻骄贵淫暴,国人侧目。司马桓虑行刺峻,立太子登之子吴侯英;不克,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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