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文帝罢五铢钱,使以谷帛为用,人间巧伪渐多,竞湿谷以要利,薄绢觉得市,虽处以酷刑,不能禁也。司马芝等举朝大议,觉得:“用钱非徒丰国,亦以是省刑,今不若更铸五铢为便。”夏,四月,乙亥,复行五铢钱。

亮辟广汉太守姚伷为掾,伷并进文武之士,亮称之曰:“忠益者莫大于进人,进人者各务其所尚。今姚掾并存刚柔以广文武之用,可谓博雅矣。愿诸掾各希此事以属其望。”

帝闻诸葛亮在汉中,欲大出兵就攻之,以问散骑常侍孙资,资曰:“昔武天子征南郑,取张鲁,阳平之役,危而后济,又自往拔出夏侯渊军,数言‘南郑直为天狱,中斜谷道为五百里石穴耳,’言其深险,喜出渊军之辞也。又,武天子圣于用兵,察蜀贼栖于山岩,视吴虏窜于江湖,皆桡而避之,不责将士之力,不争一朝之忿,诚所谓见胜而战,知难而退也。今若进军就南郑讨亮,道既险阻,计用精兵及转运、镇守南边四州,遏御水贼,凡用十五六万人,必当复更有所发兴。天下骚动,吃力泛博,此诚陛下所宜深虑。夫守战之力,力役参倍。但以本日见兵分命大将据诸要险,威足以震摄强寇,平静疆场,将士虎睡,百姓无事。数年之间,中国日盛,吴、蜀二虏必自罢敝。”帝乃止。

是岁,吴交趾太守士燮卒,吴王以燮子徽为安远将军,领九真太守,以校尉陈期间燮。交州刺史吕岱以交趾绝远,表分海南三郡为交州,以将军戴良为刺史;海东四郡为广州,岱自为刺史;遣良与时南入。而徽自署交趾太守,发宗兵拒良,良留合浦。交趾桓邻,燮举吏也,叩首谏徽,使迎良。徽怒,笞杀邻,邻兄治合宗兵击,不克。吕岱上疏请讨徽,督兵三千人,晨夜浮海而往。或谓岱曰:“徽藉累世之恩,为一州所附,未易轻也。”岱曰:“今徽虽怀逆计,未虞吾之卒至;若我潜军轻举,掩其无备,破之必也。稽留不速,使得生心,婴城恪守,七郡百蛮云合呼应,虽有智者,谁能图之!”遂行,过合浦,与良俱进。岱以燮弟子辅为师友处置,遣往说徽。徽率其兄弟六人出降,岱皆斩之。

徽大将军甘醴及桓治率吏民共攻岱,岱奋击,破之。因而除广州,复为交州仍旧。岱进讨九真,斩获以万数;又遣处置南宣威命,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遣使入贡于吴。

甲申,初营宗庙于洛阳。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炁不求贵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当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奔走。后值颠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受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拜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蒲月渡泸,深切不毛。今南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率全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以是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考虑损益,进尽忠告,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堪受恩感激,今当阔别,临表涕零,不知所言。”遂行,屯于沔北阳平石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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