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真正的死过，才会真的不想再单独一人。哪怕是恨或者爱的名义。
“罢了。”李景霆摆摆手，不再看辛夷半眼，“你想和本殿谈甚么买卖？如你所说，本殿是合适做买卖的人，那只要汝筹马够数，本殿也或答应以应你。”
“殿下请持续。”辛夷鬼使神差的猛地接话道。
“为甚么？殿下不去杀那几个嫡宗子，却来在乎个女子，是不是顾此失彼了。”
“殿下但说无妨。”辛夷俯身行了一礼。
若无家可归者，毕竟是荡子，若无亲可睦者，茕茕若蜉蝣。
他的敌手说他暴虐，他的部属说他绝情，他的父皇说他野心如狼。却向来没有人说他只是个谈买卖的人。这个答案出乎料想，但非常对他口味。
“但是，另有种解法是。他们本身出来。”辛夷有些短促的打断了李景霆的话，她实在是度日如年，但又没法挪动本身的脚步，“殿下想要我约见长孙毓汝，然后给殿下制造机遇，趁机诛杀毓汝。”
“杀，长孙毓汝。”
“只要做过一次孤魂野鬼。”辛夷的腔调飘忽起来，“才会真的不想再是孤魂野鬼。”
“非也。血脉固然首要，却不是最首要。长孙毓汝是嫡女，这已够了。关头的是，她太聪明。”李景霆双指敲着棋局，一声声哒哒响，打得辛夷心头一阵阵隐痛，“被誉为长孙智囊的人，留不得。哪怕最后长孙只保下了一个嫡子，乃至只是个庶子，依长孙毓汝的策画，都有东山复兴的能够。以是，那几个嫡出公子哥儿不敷为虑，倒是长孙毓汝必须撤除。如同老虎若拔掉牙齿剪掉爪子，不也就是只大点的猫罢……当然了，如果辛女人不肯意，这买卖就没有谈的需求了。”
“只要殿下承诺，我将为殿下做一件事。不管甚么。”
女子这话说得古怪。前后两个孤魂野鬼，只要冥冥中的司命，才气明白第一个是真正的亡魂，第二个是人间的流浪。
她没有转头。
李景霆的笑忽的古怪起来，他指尖棋子乍然掉落，打在梨木棋局上砰一声清响，好像铡刀砍下了人头。
“成交。”
辛夷的眸色晃了晃。为甚么呢，她也不晓得。只是纯真的不想堵截如许的连累。血脉的连累。就算再脏再臭，也到底是流着普通的血。
很久。直到一局完，胜负分，门缝刮出去的一股东风吹动女子青丝拂。
辛夷也不再开口。李景霆该说的就说了，剩下的就是她的挑选。
李景霆也没有非常。他悄悄的下棋，悄悄的等候，棋局上垂垂布开口角若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