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娘亲,我只是儿子,仅此罢了。这是,我和我娘的默契。”
如果说第一道和第二道圣旨都可了解,最后一道圣旨则如扑灭了导火索的火花,在大魏天下敏捷地刮起了一阵变*动的风暴。
已经宵禁了,长安城乌黑一片,夜雪无声。大明宫上书房的宫灯却俄然点亮。
十五日深夜。子时。
天子李赫连发三道圣旨,告急召见卢寰。卢寰深夜觐见,在上书房呆了两个时候。
“好一个北飞鱼。【零↑九△小↓說△網】本殿未曾看走眼。”李景霈朗声笑道,“不过,本殿一向猎奇。你和你娘,也就是昌平县君,尽忠分歧的主子。可向来没有嫌隙,反而你是出了名的孝子,你娘也是出了名的慈母。”
李景霈没有说话。辛歧也没有再开口。只要片片雪花积在伸出墙外的梅枝上,压得梅花盈盈欲坠。
百姓诸官千万没有推测,本已风平浪静的紫云楼变故,为何卢家又要主动再挑起波澜。启事还是“言语恰当,行动不当”。至于如何个恰当,如何个不当,折子并没有细说。
而最让朝堂百官骇怪的,是卢家将罪恶归到了长孙头上。长孙如何“不敬于帝在先,逆心昭昭”,折子也没有细说。但随后那好久不睬事的天子的行动,再次将九州推向了不安的边沿。
就算影象已经恍惚得像别家的事,但那毕竟在她心底留下了一根刺:大家都有的娘亲,她却几近从未听辛歧提起,好似她辛夷底子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辛府,上房。大门紧闭,门窗关死,风雪呼呼地挂着那桃符摇摇欲坠。辛氏族人都从各房窗户眼里,觑着上房的动静。丫环小厮则忙着清算东西,时候筹办祸光临头各自飞。
是那种早已预感到统统,事没来提心吊胆,事来了反而松口气的安静。这幕落入辛夷眸底,激起了几丝波纹。
但是,跟着年关将近,喜气却没有被北风吹到长安。
世人虽多胡涂,却并不笨拙。天子三道圣旨,最后一道来得莫名其妙,却悄悄流暴露长孙的“逆心昭昭”,大略和辛氏扯上了连累。长孙家主都锒*铛入狱了,临时赋闲的辛歧只怕“大难”也快了。
一声声,一岁除,春满旧江山。
当长安还没从这非常召见中缓过神来,就被卢寰当朝递的折子轰动了。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黪淡万里凝,模糊传来奸刁的孩童等不及过年,已经欢笑着放起了爆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