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卿呐。”
“好了。六丫头内心明白就好。没需求出头,也没需求多嘴。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辛周氏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去罢去罢。树倒猢狲散。这几日府中告老回籍的主子一沓,愿走的走,我辛府不拦着。只是惹出来一堆琐事,倒是费事了。紫卿若得闲,就去大奶奶周氏那瞧瞧。固然你是小辈,但如有帮得上手的,也别瞎站着。”
如果连一步棋都看不透,更无所谓落子,更无所谓把握主动权,得余生静好。棋子赌的是命,棋手赌的是赢,而博弈的筹马,便是民气和好处。
辛夷一滞。
辛歧说得小声,辛夷只听了然前半句。
辛周氏意味深长的笑了:“另有呢,把这个缝隙和前两个题目连起来,紫卿还能算到甚么。”
“这个就不晓得了。就算老身晓得,也不会奉告你。”辛周氏啜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一副大好天儿品茶赏雪的闲样,“第二个题目,折子里说的卢家‘不当之言’,必定不是轻的。这么想想,十有八九都要扯到‘逆’字上去。不然也不会轰动天子深夜召见了。”
“那,另有一事,紫卿想向祖母就教。趁着这当儿,就一块说了。”辛夷只得压下心底的迷惑,目光雪亮的盯了辛周氏一眼,“已经风平浪静的事,为甚么卢家会再挑起波澜?所谓卢家的‘言语恰当,行动不当’到底是如何恰当,如何不当,竟然又生出这般大变。”
“财帛。说长孙逆心昭昭,依托和辛氏,不是,和你攀亲,示好窦家。从窦家获得足以背叛的财帛。”辛歧又扯断了髯毛几缕。
“如何扯到了窦家?”辛夷的指尖蓦地在衣袂中攥紧了。
棋局当中,盘更错节,步步惊心。活得明白的人有,死得胡涂的人更多。
“罢了。不说旧事。”辛歧干咳几声,别过甚去不再看辛夷,“你若真是想晓得,也不怕奉告你。是,卢家诬告长孙逆心,确切扯到了窦氏,或者说,扯到了窦家。”
辛歧捋着髯毛的手有些颤抖,他嘴唇伸开又闭上,仿佛有甚么话临到嘴边,也踌躇着说不出口。
但是辛夷蓦地嘲笑出来。她毫不粉饰笑声中的讽刺。
辛歧没在乎辛夷的诘责,他低着头兀自沉吟着,呢喃道:“怪不得皇上两三下就信了。确切,如果旁的商贾,说出去都是笑话。但如果窦家,还真有能够。以一族之财,扶一氏起事。”
辛歧浑身一抖,像是从梦里醒了过来。
在辛夷脸上暴露骇怪的顷刻,辛周氏猛地一拽辛歧:“儿啊!你这是被罢官赌上气了不是!瞎扯甚么胡话!甚么前尘旧事,不如想想如何度过眼下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