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二人刚分清东南西北,圆尘的冷叱就如恶梦般传来:“辛四公子公然有些手腕。不知从哪儿抄了近路。不过,在我小伏龙面前,都是徒劳罢了。”
辛夷早就唬得一愣一愣的,干脆躲在辛栢身后装眼瞎。倒是辛栢神采安闲,不卑不亢地从怀中取出了个小册子:“马爷,鄙人今晚拜访,只是为给马爷看样东西。”
现在刚好月上中天,由着阵势窜改,月光将巷子两旁的民舍照得一片明灭深浅。
马三眉头舒展,两颊的横肉都在颤抖。那条密道是他的拯救道,要借给不知秘闻的外人,实在是引狼入室。
颠末马三密道的改道,他们在慢慢地抛弃圆尘。杀局当中,一尺一丈,看似微不敷道,却足以隔开存亡阴阳。
钱掌柜的眸子子在辛栢手中的酒壶溜了圈儿,眸底立马炽热起来,浑身油光水滑的肥肉都在颤抖。
但帐本在辛栢手里,就仿佛捏住了他的七寸,他只能笑着翻开门,倒还“请”狼出去。
“江湖人皆知,那酒是马某命根子,令媛不换。现在你小子讨一壶,便宜你了!”马三黑着脸摆摆手,“第二个是甚么?”
“斩蛟帮是干甚么的,马爷比鄙人更清楚。凡是无益可图,烧杀劫夺,甚么活都接。惹下的命案,犯下的律典,数以万计。而身为大当家的马爷,至今清闲安闲,乃至敢居于天子脚下,只怕暗中给大理寺送的金饼子,也是数以万计。”辛栢扬了扬手中的册子,“如果马爷记不清楚了,大可借鄙人手中的帐本一观。这上面一笔一目,何年何月,都是清清楚楚。”
“不知何方豪杰驾到?能精确找到我马某的住处,能有胆色直接撞门而入,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向二人走来,抱拳道,“鄙人斩蛟帮大当家,马三。敢问豪杰名号?”
辛栢将辛夷护在身后,不慌不忙地举起酒壶晃了晃:“问醉楼是长安第一酒垆。日鬻千坛酒,日进万斗金,钱掌柜您更是富商中的富商。但是您不嗜玩,不嗜赌,独一痴在个酒字。传闻您喝遍天下美酒,府中藏各国佳酿,平生却有一大憾。”
辛栢凝了凝神,猜测着圆尘能够追到的间隔,看向马三的眸子愈发凛冽:“马爷,鄙人时候未几,请不要磨练鄙人耐烦。并且,鄙人也劝马爷不要筹算杀人灭口,或是杀人夺宝。鄙人既然晓得马爷住处,有胆色直接撞门,那必定也不是浅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