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郡君,您偏要搬到这角落来……但是甚么热烈也瞧不得了……大家都想往天子跟前凑,哪像郡君还往外挪的……”
软玉温香,天涯天涯,激得江离眸底夜色不稳,但是女子已经醉畴昔,瞬息间就睡得死死的,乃至放心肠响起了轻鼾声。
大明宫始终高坐垂钓台,对裴萧纷争不管不问。反倒是俄然又砸下几道圣旨,搅得九州的风云暗潮又躁动了几分。
“可不是。裴家用心做给萧家看的……萧家全族晋升,现在又多了个裴家,二虎相争有得看了。”
“卿卿。当时捂住你耳朵,在你耳畔说的话是——”江离低头凝睇着怀中女子的容颜,眸底的肉痛和哀凉交叉成无声的夜色。
“辛六女人,鄙人江离……我们重新开端……别想着逃离我,你此生都逃不开我……我们重新开端,我不会再输了……”
风口浪尖之上,半点出错都可致命。
宫女高低打量了辛夷几眼,如有所思地笑了:“郡君公然是怪杰。这身衣衫儿选的,也是重新到脚都写满了‘不奇怪’。”
秋气合座孤烛冷,细竹吟风似雨微。又是一关情劫起,草木姻缘誓三生。
听得王俭对劲的恭喜声“裴大人,全族官晋一品,大人更是升官一品,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异化着裴延奉迎地谦辞“大人抬爱,延不敢当”。
天井中温馨下来。只稀有十盏灯火升入上空,映得长安城灿烂,清辉流光。
这较着不过的挑衅,让天下再笨拙的人都瞧出了,天子成心让萧家补位五姓,引发了王家的不满。王家遂搀扶姻亲裴家,以裴为靶,借刀杀人,公开与萧家怼上了。
而她身上则是袭玉色樗蒲绫绣百草藤蔓的窄袖齐胸襦裙,银线绣工非常精美,悄悄的斑纹不会太张扬,摆荡间又绰约光生。因已是玄月秋凉,故她襦裙外还披了件鹅黄色鱼子缬广袖大袍褙子,水紫色丝线修作缠枝菊花,应了时景又合了氛围,再披上条深杏色销金彩缎流云纹披帛,通身虽不华贵但也不寒酸,算得上中等仪态,平淡秀雅。
初九这日。入夜。大明宫茱萸酒飘香,百盆霜菊绽放,衬着御水沟中朝雾般的金菊灯,将十里宫闱簇拥成了金灿灿的仙宫。
一个五品府第的庶女,一跃而成正四品郡君。这让天下多少人眼红,那几日长安刺耳的流言也没断过。辛夷天然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等着揪她被一飞冲天冲昏脑筋的“出错”。
辛夷勾了勾唇,蜜饯海棠甜得她舒畅的微眯了眼:“热烈大要有多都雅,内里的凶恶就有多短长。本郡君顶着个正四品诰命,不得已才出的席,还不如早些归去和亲人喝茱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