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和他一处歇了……果然恨我至此……不管我说甚么都不肯信我……”江离沉声低语,声音沙哑到极致。
白莳咬了咬下唇,点点头,依言躺下,转过身朝向内里,泪转眼就下来了。
答复他们的,是一声刺耳的响。
“公子……喝了多少酒?”
辛夷安抚地笑笑:“堂堂晋王府,暗中影卫无数,我不跨出门去,他如何敢出去撒泼?”
辛夷鹄立在府内,府门敞开,她却没有出去,她直觉现在的江离有点伤害。
白莳还发着懵。江离兀地看过来,眸色如两道剑,毫无温度:“不是说累了你要歇么?还呆着何为?”
没有人敢动了。影卫死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腿脚发软,再也没了战意。
辛夷呆住了。影卫们眸色一凛,也不敢藏拙,匕首刷刷刺去。
白莳和影卫俱一惊:“公子您受伤了!”
砰。江离狠狠将酒壶放下,其力道之大,让瓷底儿立马碎了个口儿,瓷边锋利,眨眼划得江离的手鲜血淋漓。
“禀公子:辛女人和晋王在一处歇了。”
辛夷一愣。诸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得江离兀地抬脚往府里冲,神采阴得可骇。
江离站在草庐院里,长身玉立,夜色满肩,他微微昂首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眸底一样的夜色如海。
江离的指尖顷刻刺入掌心,指枢纽攥得发白。
长夜漫漫,两处无眠,龙凤红烛空燃,烛泪成双。
江离身上还是昨日的素衫,墨发混乱,颓废地散在鬓边,脸如金纸,眼下青黑,两颊倒是醉酒的酡红,浑身酒气冲天,法度都走不稳。
然后,唇就被封上了。
而江离始终没有转头,也没有任何话语。就寂寂地负手立着,脑海里不断反响着影卫的回报――
江离的拳头攥得咯咯响,鲜血一滴滴从指缝滴下,他却浑然不觉,收回一声凉薄的嘲笑:“你真的要这么对我么……好,我便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硬……来人!”
可毕竟面对的是匕首锋利的影卫,十招过后,匕首就将江离刺出了一道道鲜血。
白莳红了眼眶。佯装无妨地揉揉眼,哈哈几声“打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好累好累,睡了睡了”。言罢便回身进屋。
“孺人娘娘,棋公子一大早就嚷嚷要见你,这幅鬼模样,实在骇人。主子不知如何禀报王爷,还请您拿个主张?”下人们唬得不敢看江离。
“但是娘娘,棋公子怕是癫了罢。如果他硬闯出去,怕是对娘娘倒霉。”下人们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