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声喊杀声,另有刀剑劈开氛围的闷响当头砸来,不远处传来高宛岫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是高家嫡蜜斯!我不要死!放开我……”
卢寰减轻了“女人”二字。莫名的多了含混的嘲弄。
辛栢退后一步,揖手笑道:“大将军才回京,小生择日再去府上拜访,愿闻将军指教。不过本日之事,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高宛岫也是眼挂泪痕的怔偬:“辛四公子?你现在来不是多了条冤枉命么?”
卢寰仿佛没在乎辛夷,神采愈发哀愤:“但是,我却十五次在败仗后被皇上赐死,二十次押入大牢,二十九次笞刑黥面,乃至我的小儿子被抱进宫扶养,当作人质,整整十年,他出世后我一眼也没看过他……而全部卢家,近八百好男儿参军,近六百人战死疆场,每逢卢家新年,不是嫡亲之乐,含饴弄孙,而更多的是豆蔻孀妇,伶仃季子……”
卢寰一怔,旋即朗笑三声,神情有些感慨:“老夫十一岁,就跟从父亲上阵杀敌。十二岁,我阔别长安,戍守边关。十五岁,父亲战死疆场,我袭大将军爵,统领一军。三十岁,老夫宗子战死疆场,我却连他的尸都城没有找到。三十五岁,老夫次子被突厥所擒,老夫为了大局,并未出虎帐救,次子被剜双目后放回,至今不肯叫我爹……”
辛夷没有恶感,也没有掉以轻心。只怕卢寰所言初听是口吐莲花,实在是埋没杀机。
卢寰一口气说完,仿佛憋了好久的浊气吐了出来,他浑身一颤,脸颊敏捷的朽迈下去。
辛夷直视卢寰,浊音娓娓:“于私,我天然恨,于国,我倒是敬的。”
卢寰眸色一闪,神情立马慎重起来。他摆了摆手,侍从将士们半晌退去,原地安静得好似甚么也没产生。
所欲之物,当谋。只怕谋的,是一盘惊天动地的大棋。
卢寰这才瞥了眼被晾在旁的二女,特别是辛夷,笑意有些古怪起来:“还不知公子能为别人求命……这但是,公子第一次从本将军部下要女人。”
“以是,辛女人,老夫晓得你,晓得世人是如何看我们卢家的。目无国法,横行霸道,是么?”卢寰终究看向辛夷,方才还精光熠熠的双眸敏捷的暗淡下去,“但是,天子无信,老夫也不必言忠。朝廷有疑,卢家也不必讲义。与其愚忠昏君憋个窝囊,还不如活场畅快尽情!”
“卢大将军部下包涵。”跟着个清润的男声,一名素衫男人呈现在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