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章……你写的文章……”武愚讪讪地摸摸鼻子,偷偷拿余光瞥了眼槐树下,那白衣少年已消逝不见。
……
江山多娇留青史,山川激昂待豪杰!
欣喜指导江山白衣将,不管雌雄,少年豪杰。入国子监时,只知一心圣贤书,出国子监时,已知天下为己任。
长生咬了咬嘴唇。指尖一纸卷策轻柔,却如滚烫的人头,压得他手沉。
不是官吏,而是夫子。那少年在三十前的乡试,走出科举场后,终究以夫子的身份返来。
“祭酒大人!大人!”辛夷一声清喝,震得武愚一噤,眼神重新聚焦,凝到了辛夷身上。
武愚的神采忽的慎重起来。一股浩然之气从他身上迸发,光风霁月,辉光辉煌,仰之若高山之巅,望之似江山之瀚,令人不由俯身长揖,尊一声师者千秋。
“门生辛夷,谨受教。”辛夷按捺住心境,叠手施礼,哈腰几近碰到膝盖,用读书人的大礼,表达了劈面前这位夫子的尊敬。
教书且育人,桃李满四海。学而优则仕,治国平天下!
这也是一柄铡刀。一柄预定了辛夷人头的铡刀。妇道人家,妄议朝政,言辞僭越,任何一条都是刀开端落。
长生眸底翻涌而起挣扎,连递出的手也迟缓起来:“……这文章一旦公布出去……白纸黑字,狡赖不得…等闲便可要了辛夷小命……”
“信佛?”长生放佛听到甚么笑话,极力掏了掏耳朵,“仅仅是捕风捉影的事,就要人家一条命,还是慈悲了?”
武愚神采有些非常,续道:“那你又如何肯定,就算只要老夫一人看,老夫也不会对你发难,直接治你大逆之罪?”
明里隔了老远的辛夷武愚二人,也发觉出非常,摆布张望。这让影卫们兀地严峻,秃鹫般的眼神刮了长生一眼,掩下动静,不敢多计算。
本来长生旁另有两个影卫,一左一右,将长手脚的长生像鸡仔般地,夹在中间,看似帮手,更像是监督。
武愚笑意愈浓,将卷策揉成团,敏捷地扔进了火塘里:“就不消传给其他夫子看了。人多嘴杂,看的人越多,不免泄漏风声。老夫身为国子监祭酒,允尔毕业,学有所成。”
“如何,到手了还不肯给?”中间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我家知烨公子要的,就是辛夷小命!”影卫反复了后半句,眉间腾起炽盛的杀意,“没管好本身的表亲,和静娴公主扯不清道不明,让我堂堂陇西李的脸往哪儿放?只要她一人小命,没有连累全族,还是我家公子信佛,心肠慈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