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个盒子,十二个盒子齐的,一个盒子倒是空的,施主是不敬佛祖么?”
“老天不开眼的天意罢!”前面的辛芷插嘴了出去,“你们没看街角处,多少权贵家的眼线,另有看好戏的百姓家,都挤成团了!这机遇勾了多少眼馋眼红,五姓以外就我们家得了,你说,不是把我们往风口浪尖上拱么!阿芷可不肯出这风头!从圣旨下来到备礼迎佛这阵子,那些个目光和群情,都小刺儿般扎我背疼!”
而就算做这个行动,她也谨慎地瞥了瞥街角成堆的眼线和影卫,恐怕冒出个谁栽她顶“骄易佛祖”的罪名,她死都不晓得如何死的。
“数是对的,盒子的东西……”辛夷心底的凉意不减反增。
“你都被逼疯了,我这个辛府实际当家的不是更得疯……只望此事太承平高山畴昔……千万别出任何不对……”辛夷揉了揉跳个不断的眼皮,不知怎的,她心底有股冷气。
江离点点头。像个长辈般行了告别礼,就回身拜别,临到门口,又蓦地顿住脚,也没转头,幽幽的声音带了两分凉意传来。
高僧欣,允择百姓家,亲临入户,亲身讲经。而这批高僧一共六名,自但是然的,五姓七望一家一名,便还剩了一名。
因而,当辛夷站在辛府大门口,还没见着佛座影儿,就听到浩大入云的诵经声时,她不由感喟:“我辛府是真有缘还是冤大头,就偏中了那菩提子?”
轻描淡写的问,却如铡刀落下,若闻人头滚地的响,令人齿关发酸。
“阿芷,遵循端方,礼是爹爹筹办,但这几日的看管,便是你管的。”辛夷忍不住转头,低声道,“没有甚么非常罢。”
她正欲再确认甚么,却听莲花步辇传来一声闷响。
眼看着各方红眼,对峙不下,还是天子李赫出面,言皇恩幸万民,佛缘均等,令取来长安城舆图,执一颗菩提子掷于其上,菩提子落到哪家,最后一名高僧就去哪家讲经。
直觉的冷气。好似要出甚么岔子。
“长安辛氏谢吾皇恩情!谢佛祖赐缘!南无阿弥陀佛!”辛夷和辛歧诸人,连高僧脸都没看清,连日的演练筹办,让他们身材本能地就跪下了。
“快把予高僧的礼呈上来。”辛歧一伸手,辛芷忙不迭地递出早就备好的佛礼,又颠末连续串沙弥的手,才最后递到高僧手上。
“礼节排练了好几天,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乃至都拿条记下来,让你们背熟的。现在临到头了,都没题目罢。”辛夷不由看了眼族人,提及了说了万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