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欢乐得要死。”
“辛夷!”
李景霆一愣,回不上话了。
最后半句,入耳如雷。李景霆内心一空,顷刻间,万般情感上涌,竟辨不清一二,有欣然,故意疼,有迷惑,但仿佛还异化着一丝丝窃喜。
辛夷微微低着头,自嘲地笑笑:“等?音信全无,月余已过,他有他的来由,我就不能有我的高傲?”
人间交谊奥妙至此,不成言不成释,顷刻生,顷刻起。
李景霆唬了一跳,有些鄙夷本身,赶紧压下这缕情素,寻觅着合适的字眼想劝女子两句,却见得女子背影过分衰弱,飘晃了几下,猝然往宫墙边栽去。
“你信赖我,统统的统统,我会给你最好的,每天的每天,你都是我的独一。”
辛夷呆住了。
但是辛夷勉强撑住宫墙站稳,惨白的指尖不住发颤,没有转头,看不清她的神情,却似肩头微微颤抖,也不知是饮泣,还是讽笑。
“可惜,当今之世,门阀擅权,五姓七望,把持朝政。本来是神授天子的皇室,被压得像个傀儡。以是,我欲挑选其二,平治这天下,义不容辞。但是,挑选这条路,我便清楚,这条路的代价。”
李景霆蓦地失容,赶紧一个踏步,欲去扶她。
“辛夷,你听好了,八个字,字字是我至心话:吾心悦尔,情根深种。”李景霆反复了遍,眸底星火跳动,“以是,我请你嫁给我。”
李景霆直觉喘不过气来,心尖一阵阵钝痛,曾经埋葬的情素现在却格外激烈,冲破层层礼教和性子的硬壳,突突地往外涌。
李景霆看着这般背影,内心揪痛得喘不过气来,一时也呆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去,只听到女子的呢喃混着晚风,幽幽微微地传来——
……
辛夷微微侧头,面露惊奇,这番话过分直白,不管是王爷的身份,还是纲常的礼法,都无疑过分直击民气,教人躲避不得。
……
虽是微不成查的一道口儿,有些东西却开端窜改了。
晚风无言,夜色浸凉。长安城沉默,民气兀自不堪,棋局中百般算计万般交谊,现在都似城头的玉笛,声声哭泣。
辛夷没有转头,也没有往前走,只有力地扶住墙,滞在原地,晚风幽凉仿佛把她冻僵了。
“辛夷。你听我说,我以李景霆的身份,接下来讲的每一个字,我都但愿你当真听。没有打趣,没有虚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李景霆正色,字字句句,咬得慎重。
从出身到弘愿,从孩提到天下。一点一点,事无大小,被那男人说得当真,说得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