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开我……求你们……我要去他身边……你们看看他……他流了好多血,受了好多伤……好痛好痛……”辛夷哭喊着,要求着,挣扎着,这天涯天涯。
“紫卿!返来!你不要命了!”
辛氏族人们才梦醒了般,手忙脚乱地来帮手。锢左手的锢左手,锁右手的锁右手,将辛夷拦得死死地。
“你等我!等我去你那边!等我!乖乖的!”江离笑得粲然,孩子气般的话,瞳人里似有星光在闪动。
他叫得很大声。涓滴不避讳周遭。就那么天然和顺地唤着她,带着满脸的血,浑身的伤,像个孩子般瞳人洁净而怀念地唤她。
先是头转了转,仿佛在肯定听没听准,然后唇角一勾,放佛是无声的一个字:好。被血痂凝在掌心的剑柄重新被缓缓提起,他身躯踉跄几步,抬起了头来。
“卿卿!”江离噙笑叫道。
她唯有将独一自在的手伸向他,在半空中冒死地延长,伸向他,手臂的骨头都拉得咯咯响,放佛再多一寸就能触碰他。
“你畴昔又能帮甚么?只能送命!你要信他!他还没倒下,就另有转机!你要信他!”辛歧锢住辛夷,力道大得,涓滴不敢放手。
却只是徒劳罢了。
几近被鲜血覆盖,而看不清面庞的脸,唯独一双眼眸还是非常敞亮,似划过夜空的闪电,雪亮得让人不成逼视。仅仅是一个眼神,就放佛能让民气寒肠摧。
直到辛夷兀地低头,狠狠咬住辛歧的手臂,辛歧才吃痛地大喝:“都愣着何为?快过来将六丫头按住!不然今儿一个都活不出去!”
“江离!我辛夷这辈子赖定你了!人也要,鬼也要!你休想逃脱我!你休想丢下我!”
“战!”江离猛地低喝一声,完整抬起了头来,杀意重新锁定北郊禁军的同时,场中统统人都是呼吸一滞。
而他身上更是上百个伤痕,十几个血洞穴,千疮百孔的身躯却不让人感觉不幸,只是可怖,深切骨髓的可怖。
但是,江离的身影仍然呆滞着。浑身刺着十来把剑,柄柄都是深可见骨,麒麟甲早已被血痂覆盖,还不断有新奇的血,从他低垂的头部涌出。
方才享用了复仇称心的禁军们,俱俱头皮一麻。
她的明智旋即开端崩溃,只剩下一个动机,一个命都不要了的动机:到他身边去,问他一句,你好不好。
一字一句都有鲜血在喉咙转动,辛夷猖獗地就要闯过御林军,奔到他身边去,慌得绣鞋都跽了,怕得钗环都散了,急得青丝都乱了,也要不管不顾地去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