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围了一大群人。有劫后余生的辛氏族人,有辛歧,有钟昧,榻前另有个老妪为江离包扎着伤口。
李景霈再次抿抿嘴,深吸一口气,眉间氤氲起严峻和哀凉。
母范天下。凤威华耀。
本宫得不到的,便谁也得不到。
――可爱生为女儿身,没法为你执起剑。但幸亏我有儿子,能为我称心恩仇。
“二皇子,你很会推断本宫的心机。天下人包含哥哥都没看出来的筹算,竟被你先一步办了。本来,本宫筹算借哥哥的手,可现在方知,哥哥也不老是顶用。有小我直代替本宫做事,到底是保几乎。”
毫无波澜的话,如同皇后赞成臣子,没有半丝温度。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里,李景霈抿了抿下唇。
“如此,可否向母后讨个赏?
“他当年为了这个位置,和哥哥联手杀了他。既然他那么保重这个位置,比命都还保重,那本宫就抢过来好了。”
李景霈眸色一闪,烛光映在他笑得暴露的明白牙上,白晃晃的,好似野兽的獠牙。
――握紧凤冠,哑忍王家。我要把他奉上最后的王座,来祭奠你的冤魂。
王皇后的脸笼上了层发青的寒气。那些宝贵富丽的胭脂沫簌簌地掉下来,如同撕烂了张面具。
李景霈低头敛目,笑得静好。像个官方百姓家的孩子,得了母亲的赞成,竟有些不美意义起来。
李景霈幽幽启口。
选王,选王,选不到吾儿,那便谁也别选。
“因为,辛夷是选王之人。”王皇后的眸色愈冷,最后两个字如从齿缝蹦出。
竟看不出那上面的王仪,到底是如何喜怒。
王皇后高兴地笑了。
郎中医人。梁上君子翻墙。
“好。只要母后想要的东西,儿臣都为母后取来。”
“大明宫的人都晓得,你是最听本宫的话的。也只听本宫的话。哪怕哥哥要你做甚么,也得本宫允了。更别说你本身生主张了。”王皇后责怪地笑了,“二皇子,此番你自作主张,拿了晋王等人。哥哥当然会觉得是本宫使你去的。”
王皇后没有禁止。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细细地埋没方才的情感,端庄华耀的面庞,再无一丝非常。
还是能瞒过王家包抄圈的“好技艺”。
断壁残垣,废墟各处。后院几幢保存得尚好的破宅里,辛夷愁眉舒展地看着榻上的江离。
钟昧哭笑不得:“内里被王家围成个铁桶。辛府没人会医术,会医术的人又进不来。现在有小我可用,女人嫌弃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