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辱与共!同生共死!”数十名族人也朗呼出来,俱俱面庞刚毅,眼眶发红。
杜韫心踟躇半晌,才考虑着开口:“前时允了郡君,和辛氏一道迁回故乡……在哪儿都无所谓,起码韫心还是官家家塾的女夫子……但是今早的圣旨……郡君被停了俸禄……只怕连空名头都保不了多久……彼时成了布衣……”
士农工商,尊卑有别。已经停了俸禄,削封号恐也不远。从官家到布衣只需求一道圣旨。
杜韫之猛地急喝道:“韫心!君子忌口!出言慎行!”
本日便是诸人收整出发,没想到节骨眼出了岔子。
公然,家塾门吱呀声翻开。
一口布衣的脏,是蔑。
辛夷心底一格登。
“走。六姐姐和你一道去瞧瞧。”辛夷携了辛芷往家塾去,一起见着即将出发的老弱们满院子收东西,烧毁的什物散了一地,心下苦楚又浓了两分。
一道迁离的意义下来后,杜氏兄妹当时并没有定见。而临到走了,才拌起嘴来,多数刺头是杜韫心惹出来的。
“杜夫子不肯意一道走么?还是其他甚么?”辛夷拉过辛芷,一边俯下身子,细细地为她拂去掌心的灰。
辛芷委曲地瘪瘪嘴,却又偷偷地把扑满灰的掌心往裙角上擦了擦,低语道:“阿芷天不亮就起来清算东西了。才方方安妥,念着此番归去,不知何时又进京,便去处夫子们告别。这才撞见书塾里的纷争。”
家塾,便是辛氏为族中后辈设立的家塾。管事的恰是被辛夷聘作夫子的杜氏兄妹。若说纷争,大略和他俩有关。
辛夷点点头。目光意味深长地投向了杜韫心。
前者再虎落平阳,也还是虎,后者倒是直接成了狗。还是混着泥巴吃窝头的土狗。
辛夷兀自考虑,一时没有回话。杜韫之倒是又急又气,伸手就要去捂杜韫心的嘴。
氛围中的火药味顿时浓了起来。
杜韫心不满地乜了杜韫之半眼,负气似的反而说得更顺了:“我杜韫心是官家蜜斯……固然命途多舛,现在只能做个家塾夫子……但好歹也是官家的夫子……断不要做布衣家的夫子……士农工商,尊卑有别……毫不自降身份……”
族人们所见无事,也就纷繁告别,筹算再盘点些私藏财物,来布施全族之危,天井中乍然散了洁净,就只剩下辛芷和辛夷二人。
“诶!如何阿芷一来,叔伯婶姨们都走了?像见了大虫似的。”辛芷抚着胸口,吁吁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