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平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防备沉鱼落雁鸟惊喧……”
“好戏就要唱到头,唱得个风风景光,满城皆知。”
没想到当时小小一扶,竟换来本日支撑良缘的大恩。
意味深长的话,带了凉凉的沧桑,令辛夷心底对郑诲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辛夷咬了咬唇瓣,红晕顿时从两靥烧到了脖颈。
“如何?卿卿不想见我么?”江离眉梢一挑,佯装不满。
郑家的肩舆在火线“开路”,任辛夷和江离卿卿我我,当着全部长安城的面,宣布之子于归,姻缘红线牵。
几人明枪暗箭,一来一去,天子李赫有些不耐烦了,摆摆手道:“此事作罢。既然郑爱卿已经提点过辛夷二人,那朕就未几言了。闺中之德,固然首要,但也别越俎代庖,误了闲事儿好。朕另有堆折子看,二位大人另有公事措置。都跪安罢。”
大殿内堕入了临时的沉寂。连事主的辛夷都有些没缓过神来,这郑诲送的大礼。
辛夷唇角一勾。她走近郑斯璎,状似密切地凑脸畴昔:“郑大女人好生瞧瞧民女这脸,有蹭鼻子上去?还是说或人瞧不得我和郑家走近,本身搬石头砸了脚?”
“还是五姓七望的家主,怎馊主张这么多。”辛夷又羞又喜,只得佯装怨了郑诲,手倒是乖乖的握住了江离。
“丫头客气了。”郑诲虚手一扶,“你只道是微末之举,却不知棋局当中,情面凉薄,连老夫的亲女儿都背了心,另有多少人愿扶别人一把。‘扶人’之恩,不亚于‘救人一命’。”
“你!”郑斯璎一噎,面皮涨得乌青,却又恰好刺到把柄,怼不归去半句。
郑诲刚好从殿内出来,他走上前来,目光在辛夷和江离之间一转,带了两分嘲弄:“只怕老夫方才的话,很快就传遍长安城了。你二人的谨慎思,藏也藏不住了。老夫的肩舆在前面走,你俩人在前面走,就这么穿太长安城,让王家小儿们,让那些长舌妇,让全天下的人都瞧瞧。”
郑斯璎蹬蹬蹬后退几步,神采乍然煞白,目光在郑诲和辛夷之间打转,又是哀然又是不甘。
辛夷倒是嫣然一笑,答得温软:“郑大女人这话说得,女人的爹不是王大人么,何时成了郑大人?”
他长身玉立在殿前,素衫无尘,笑意温好,日光勾画出他的剪影,好似云端飘但是来的鸥鹭,就算落在金碧光辉的大明宫,也涓滴不沾繁华炊火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