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耳目浩繁,特别是天子的锦衣卫,实在难保不露涓滴风声。事关严峻,万般无法,只得装场抱病,把你弄出宫来。自家府邸里筹议事,老是放心些。”王俭自顾在案边坐下,伸手去斟茶,倒是都不号召王皇后坐下。
强者杀了弱者。还活着的必定是凶手。
王俭这才直起腰杆,看王皇后的神采再无涓滴恭敬,从臣子回身变成王家家主,哪怕面前的是皇后,也不过是他手内心的一颗棋。
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背部传来,她的天下就变成了一片血红。
“爹爹!”
爹爹!
“若不是她受伤,‘文鸳刺伤郑斯璎’这个前提怎会被笃定,才会引出谁杀了谁的分歧。如果她好好的,而文鸳死了,则出错还是失手都不消会商了,因为百姓会本能的鉴定,是她杀了文鸳。”王俭端起一杯热茶,氤氲的白气迷蒙了他的眼,教人看不清他是如何的神情。
也有人说,是王文鸳欲刺死郑斯璎,郑斯璎奋力抵挡,将王文鸳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因而正月廿。王家放出动静来,说王俭病了,这病还不清,绵在榻上不睬事,天下百姓并不见怪,反而恍然大悟。
这是她留在漫天大雪中的最后一句话。仅仅两个字的最后一句话。
阵容显赫的探亲仪仗不消细说,只当王皇后过完礼法的场子,屏退世人,关上窗扇,上房就剩下了她和王俭两人。
本来王家自事发后没有出面,是因为王俭病了。对病人天然不能苛求,待病好了,再判吵嘴不迟。
王俭固然是问皇后的意义,但话里并没有多少余地,乃至他想体例让皇后出宫,参议王文鸳之死的定论,也一定是真想问皇后的设法。
……
“现在全百姓气分红两派,导向了截然分歧的结局。若文鸳本身出错,那郑斯璎就无错无过,持续活做一方棋局弈者。若郑斯璎失手,那她就犯了极刑,不管是王家还是律法,都有来由将她处斩。”王俭娓娓道来,思路清楚。
“哥哥这病装得还真像。能迟延文鸳之死的风波,又能找个来由让我出宫,可谓一箭双雕。”王皇后看着榻上的王俭,暴露了批驳莫辨的笑意。
王皇后神采如昔,淡淡应道:“文鸳手执金簪刺伤了郑斯璎,这点百姓都瞧得清楚,不清楚的是到底如何坠的楼。一种说法是文鸳本身出错掉下去的,另一种是郑斯璎奋力抵挡,失手把文鸳推下去的。到底是谁杀了谁,流言不一而足,就等着哥哥出面判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