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善，还是伪的恶。
辛夷眸底的鉴戒垂垂消逝，非论李知烨是不是真善，起码这条路的全面能够确认，那她在入夜前回府才是要紧事。
李知烨应对如流，“五姓七望，勾心斗角。本公子身为李家嫡公子，常日缠身的恩仇很多，但又不能闭门不出，总得十天半月来礼佛。李家顾虑我的安危，便特地为我在后山辟出这条巷子。此路只为李家人所知，另有李家影卫保护，以是周满是万无一失的。”
终究，在辛夷走动晃得他目炫时，那双眼睛的仆人走了出来。
李知烨。
辛夷不辨批驳地笑了：“李公子既是五姓中人，天然和王家博弈连累。方才公子却说路不路的话，也不怕被王家耳目听了去。须知捕风捉影，宁错杀不放过，王俭一贯是妙手。”
李知烨不在乎地耸耸肩：“本公子不过是向为你指条回府的路。郡君是不是草木皆兵了些。”
“走这条路。”
“怀安郡君不必多礼。鄙人陇西李氏嫡公子，并非成心坦白身份，只是遁入佛门，俗名成空罢了。”李知烨虚手一扶，谦恭地一笑。
两族豪情逐步超出臣子，历代亲缘逐步摆荡好处。
但李家皇室把陇西当作龙兴之地，天然对顶着一个姓的陇西李氏，不管是出于豪情还是拉拢处所权势的考虑，屡见诸多虐待：多次下嫁公主，李家的公子们儿时，多数进宫为太子伴读，乃至帝王的贴身臣侍中，李家人也占绝大数。
辛夷的神采稍有和缓，但眸底依有鉴戒：“既然李公子清楚王俭的狠，那如何就确信，你指的路必然安然？”
这番话很露骨，李知烨倒是面色安然，点头道：“王家固然势盛至极，其他四姓不敢说半个不字，但不代表我等就至心折了王家。郑诲不就是个好例子么。最多是被迫哑忍，求得全族保全罢了。”
固然姓李的人满地见，魏高祖和陇西李氏也没有真的亲缘干系，最多千百年前是一家。
但是都是繁华烟花中的浮头，那里真能拜下青灯古佛，以是这信佛多是“俗家弟子”，找个大师赐个号认个祖，留得了发还得了家，该逛窑子的逛窑子，该品酒肉的品酒肉。
是脱手互助，还是王家喽啰。
一个陇西李氏的嫡公子，背着王家向她示好，为她指条出寺的路。前提还是二人不了解，那这突如其来的美意，就值得衡量衡量了。
敢情这条后山巷子，是李家为李知烨专门辟的。
“以是李公子这路，指的还真是活路？”辛夷一挑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