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此十里外的长安城门上,郑斯璎的眼睛倒是愈发灼灼。
“不错。因为正凡人的思惟,在看到面前的城门封闭时,不会立马作他想,而是会走向下一道城门。也就是说,辛夷会不断走动,试过每一道城门。那她每次面对的,也就只要一扇城门。我们关的,就是那一扇。”郑斯璎幽幽解释道。
归正郑斯璎现在还向着郑家的,就只要那一个“郑”姓了。
最后四个字“将功补过”,被王文鸳说得咬牙切齿。字字如从齿缝间迸出,带了森然的寒意。
咕噜噜,一声声,仿佛撞击在郑斯璎耳膜,让她暴露了璨烂的笑意:“针对辛夷太较着?不,我们关的不是全数,只是渐次关一道门。只关一门,来由就好找了,天衣无缝,断不会把我等供出去。”
王文鸳拉低了昭君帽多少,阴阴的笑声愈发对劲:“不错。王家和辛府和解?笑话。本女人偏不让它和解,偏让爹爹和辛夷又结新仇!爹爹向来狐疑重,操纵他的狐疑,借用他的刀剑,把辛夷编入个死局里。这就是本女人的‘将功补过’。”
郑斯璎一时没有说话,她只是凝睇着天涯,估摸着逐步暗下来的天气,眸底渐次有火光点亮。
前半句还是亲热的“辛夷mm”,后半句骇人的“收尸”。俱被郑斯璎说得云淡风轻,连中间丫环的神采都未变,仿佛这番杀心已经算计光阴了。
“禀大蜜斯:影卫传回的动静,辛夷已经出了金翅楼,估计正回城来了。”一个丫环上前来,恭敬地一福。
郑斯璎搁在汤婆子上的指尖蓦地攥紧了:“辛夷,既生瑜,何生亮。你和我,只能存在一个。我现在背弃统统,这是最后的执念了。”
小丫环吓得缩了缩脖子:“女人真是冤枉了。那辛府长房长媳前脚送人,后脚死在街上,凭甚么都怪女人?女人不过是让她在雪地里多等了半晌,可向来没想要过她命的。”
抽泣着伸冤昭雪,却只换来一巴掌的一条狗。
又是罪在先,又是认错人。一剑当头砍下,还没认清谁是谁,头颅就已滚到了地上。
郑斯璎瞥了丫环一眼,无声地漾开笑意:“你个主子,都是眼儿清的。罢了罢了,其别人如何想,不管我的事。我只要扼守着长安城门,到时为辛夷mm收尸了。”
自王家变故,郑斯璎借王文鸳的家将,节制了长安城门,而后此门便在她的五指下。固然本色算来,是在王家的五指下,但明面上也是遣郑斯璎走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