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微微点头，带着笑道：“怪我昨夜喝酒，乃至本日起得晚了，是以焦急了些，如果渐渐穿那么些衣服，恐误了早朝，非要教御史录名夺奉不成。”
“嗖！”
“王侍郎，你这是甚么破儿歌啊，也值得在大师面前念叨，稀里胡涂的，毫偶然义，难登风雅之堂。”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官员道。
男人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地下了马，缓缓地朝那具尸身走去，他的脚踩着地上的鲜血，收回了轻微地“渍渍”声。不是因为他大胆，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一样东西：一个倒在地上、沾满血迹的灯笼，阿谁灯笼上，写有一个“武”字。
男人道：“说白了，就是给太子当官的。你别看翰林学士固然是八品，可倒是给陛下当官的。”
“哎，郑少卿，这你就不懂了，”工部侍郎王涯一撩本身的山羊胡，道，“自古以来，这儿歌民谚啊，都暗含着天意啊，这你不会不晓得吧？我朝高祖尚为太原守时，早有民谚曰‘河南杨柳谢，河北李花荣’，搅得隋炀帝心神不宁，是以杀了李浑一家。可厥后，不是我大唐得了天下么？这儿歌谶语，可不是信不得的。”
仆人见到男人站了起来，颤抖着问道：“先……先生？”
“砍骨……切肉？”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
仆人闻声男人的声音，问道：“先生叹甚么。”
仆人大喜，道：“得先生教诲，真是小儿的幸运。不瞒先生说，我上个月已经写信让我老婆带着儿子来长安了。想必不日就会到。”
仆人道：“这太子不是皇上的儿子么？给老子当官，和给儿子当官，有甚么辨别么？”
几个大臣互看一眼，目光一齐转到了王涯脸上，王涯被世人看得发慌，昂首正对上张弘靖锋利的双眼，心中一虚，赶紧道：“没……没甚么。”
“不……我……”王涯被张弘靖一说，一时有些语无伦次，仓猝道，“张相公，我……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嘛，这儿歌又不是我发明的。”
本来，这位面庞严峻的男人恰是当朝宰相，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弘靖。张弘靖乃是玄宗时宰相张嘉贞之孙，也不知是不是跟祖父张嘉贞学的，常日里就不苟谈笑，一副宰相架子，朝中大臣背后里评价他跟张嘉贞一样刚愎自用，却又不如张嘉贞普通判定断交。
他方才念完，人群当中收回一阵暗笑声，山羊胡男人听到，眉毛一竖，喝问道：“笑甚么！”
这时，不远外的街角处俄然有一道微小的光芒传出，“哒哒”的马蹄声悄悄地回荡。男人听到这声音，心头一振，暗道这光芒像是灯笼的光，来者想必也是与同朝为官的同袍。只是，男人感到有些奇特，本身本日算是起得晚的了，怎地另有人跟本身一样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