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接地气的，另有中等人士爱进的小茶社。木头屋子外，长着一排丰年初的绿树，又高又粗的。正中午，可借此掩蔽骄阳。试想一个阴沉而落拓的午后，往这树下一坐，倒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去处。茶社门口垂下两副蓝色的布帘子，在里头卖艺的、平话的，各种嬉笑怒骂、管弦丝竹尽管往耳朵里送。
这倒奇了，他在他乡除了事情而外，几近没有别的事，除了同事也就不认得别的人。如何会有一名女人喊住他呢？
孙阜堂便答：“风云政商、风雅文人都爱来这八大胡同。那些个总长、次长，下了衙还要把未完的公事搬来这里持续呢。不来这里听听曲儿、喝喝酒，这一天的公事，的确就不算完。”
孙阜堂笑了笑：“仿佛是能的，起码我迈削发门做事以来，这类场面实在见很多。中交两行有难，已然是举国皆知了。他们来这一趟，必定抱着谨慎，该喝到甚么程度，心中自有衡量。设若他们不肯帮，大可装醉，决口不谈的。”
明说本日之闲事，话里话外却还是在表示何舜清，要学会在堂子里谈事的门道。
孙阜堂一脚踏在车内，刚钻出来半个身子，想了一想又退出来道：“舜清啊，别跟着我了。你来北京也一年多，提及来我仿佛还未曾好好地放你出来逛过贩子。”
汽车灯一闪，把本来就烛火透明的街，更加罩上了一层清冷的白光。
何舜清有些不平：“都来就对吗？大师听着曲儿、喝着酒，女孩子们时不时还打岔几句不相干，乃至是不下台面的话。我的确……罢了，还是不说了，越说越憋得慌。”说着，缓了一下心境，凝神问道，“明天所谈之事，真的都能作准吗？”
何舜清的辩驳明显是有些负气的，但孙阜堂之以是煞费苦心肠相劝，只是但愿何舜清能收一收棱角，把抱负主义的气愤用在实干上。但是这时，他也感遭到了两代人之间跨不过的鸿沟，要叫崇尚文明糊口的年青人放一放锐气仿佛是很难的。走到胡同口上，司机已经将车门翻开了。
何舜清听明白了这话的企图，不是作为下属说的，而是长辈对长辈一点纯真的心疼，不好拂了这份美意。便就承诺道：“也好。提及来我见到的北京，不是半夜和凌晨的寥寂，就是明白日里的繁忙。我还真没有好好地赏识过景色。”
两人一起走着，何舜清又道：“对了，我还未曾问过你，你上回测验感受如何，能过关吗？”
到了天桥，只见道旁都是大芦棚，内里有茶座，也有火烧铺，另有卖牛羊肉的。若不细看摊主是如何一手接钱，一手切肉的，光闻味道还真叫人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