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成活。

此本一上,呈秀慌了,密密求救于魏忠贤,忠贤道:“咱也不知怎的哩!”教崔官儿还须谨慎。谁知崇祯是个明君,内心晓得魏、崔是个大奸大逆,却因初政,权示优容。竟批道:“奏内诸臣俱经先帝简擢,维垣敢妄自轻诋,姑不究。”随有工部主事陆澄原,又上一本参他:“已晋司马,仍兼左都。既窃兵柄,复涉纪纲。夺情为安,忍于无亲。”又有御史贾继春,也上一本参他:“狐媚为生,狼贪成性。已升司马,复兼总宪,晋阶宫保,以说事卖官,家累百万,蓄多娼而宣淫秽。但知有官,不知有母。三纲废弛,人禽不如。”崇祯才批道:“准令回籍守制。”当时又为呈秀的儿子崔铎,私将五篇笔墨,枢纽中了。礼科参对卷子,奉旨复试。此时颤惊不宁,心慌意乱。无计可施,忙忙清算回蓟州去。先把金饰、宝贝、金银载回。又见人言藉藉,进犯得紧,怕留住京师,查勘便不好了,又忙忙要走。把未搬的银子,一半埋在内第地里,一半随身带回。金银酒器、缎匹、衣服四五十箱,也只拣要紧的带了几箱,其他都锁好了,佥上封皮,托给十来个办事的管家,替他看管,本身同了夫人,并带这一班侍妾,打从平子门出城去了。有诗为证:

只因这奏造祠一节,又动了前日参崔呈秀的工部陆澄原的动机,向同僚们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必擒王。怎丢了那魏忠贤,却去找崔呈秀?”因而开列四款,直指时势。本上第一款是正士习,说“台省不闻,廷论惟以称功颂德为事。”二款是纠奸邪,说“崔呈秀不奔丁忧,贪位恋禄,忍子无亲。”三款是安民生,说“宜罢立枷之法,缉事专归五城,庶卫厂不得弄权。”四款是足国用,说“费事不若省官。今各处俱建生祠,是以有效之财,糜无用之役。”崇祯看了,明知他说的是,但因即位未久,不要处得忠贤太骤了,是以在本末批道:“陆澄原新进小臣,出位多言。本当重处,姑不究。”

魏忠贤见件件皆真,毫不假借,就有七八分镇静了。他那一班翅膀吴淳夫、李夔龙、田吉、阮大铖、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凡挂弹章上的,都上本告病乞休,或自陈不职求罢。崇祯一一准与回籍。有诗为证:

当年气势一何豪,本日谁知一旦消。

庸夫只合老耕农,漫欲分茅拜上公。

一朝失势要路迷,满载愁肠且自归。

屋漏更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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