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出在明朝景泰年间,北直真定府处统统个富户,姓岑,号敬泉。积祖开个绒褐毡货店,心机甚是富强。所生二子:长名鳞,字子潜,娶媳鱼氏;次名翼,字子飞,娶媳马氏。敬泉只教宗子岑鳞帮做心机,却教次子岑翼学习儒业,请一个姓邺的先生在家教他读书。争奈岑翼资性顽钝,又好浪荡。那邺先生欺东翁是不在行的,一味利用,只说公子文业日进,功名有望。敬泉信觉得然,每遇考童生,便去赞谋县取府取,连学台那边也去弄些手脚。不知费了多少银子,只是不能入泮。邺先生并不说门生笔墨不通,只推运气不通,遇合迟速偶然,敬泉不觉得悔。岑翼至二十岁,生下一子,取名岑金。敬泉因本身大哥,长儿尚未有子,次儿倒先得了子,非常之喜。亲朋道贺,演了十来日戏,又不知费了多少银子。邺先生又劝他替儿子纳监,敬泉依命,又费了四五百金,援了例。邺先生自要进京乡试,趁着岑翼坐监之便,川资到京。即到京后,只理睬本身出场之事,并不拘管岑翼,任恁他往妓馆中玩耍,嫖出一身风骚疮。只得在京中养病,延医调节,直待疮愈,然后起家归家。又在半途冒了风寒,回家不上一月,呜呼死了!敬泉素爱此子,因哀致病,接踵而逝。岑翼浑家马氏,在两年以内,也得病而亡。只留得岑金这小孩子,年方三岁,却赖伯父岑鳞收养。

岑鳞只因父亲被先生骗了,遂以读书为戒,并不教岑玉读书,只略识了几个字,便就罢了。鱼氏又因得子颇迟,姑息太过。岑玉垂垂长成,弄得不郎不秀,书又未曾读得,心机又未曾学得。直至十五岁,方拘他在店中。他常日分散惯了,那里肯理睬买卖里边的活动。岑金看兄弟不上眼,便和老婆卞氏筹议,要与伯父分家。卞氏遂乘间对鱼氏道:“叔叔渐已长大。将来少不得要娶个婶婶到家,恐家中住不下。何不分拨我们另居,省获得当时偏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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